王嫱知道朱元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她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肯定是有缘故的,当即心里就很忐忑,七上八下的只觉得百爪挠心。
朱元咳嗽了一声,想了想并没有瞒着她“王太傅府,被锦衣卫围起来了。”
什么
王嫱险些尖叫失声,好端端的,为什么太傅府会被锦衣卫给围起来锦衣卫向来只对皇帝负责,只听皇帝的话,难道是嘉平帝的意思
可是这个案子虽然涉及大哥,父亲却并不知道,总不至于为了这个案子,真的还要把父亲也抓起来吧圣上就一点儿情分都不念了吗
她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浑身上下都不是滋味,险些喘不过气,低声问“娘娘,您跟我说实话吧,我受得住。”
她早就已经知道家里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只是没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而已,可她素来知道逃避不是什么办法,既然现在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那总该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朱元淡淡的告诉她“行刺胡嘉的刺客,跟王家有关。”
只这一句话,王嫱差点儿当场晕过去。
可随机她就忍不住摇头。
怎么会呢父亲不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之后审出了王大老爷真的参与了这件事,那也不过是王大老爷带累了父亲官声而已,可现在父亲提前让人刺杀胡嘉,那才是真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简直是帮了胡嘉的大忙。
人人都知道胡家冤枉,现在王家又这么欺人太甚,简直叫人任务客人。
刑部对于王家肯定更加不客气了。
她捂着眼睛,一时想着要回去问问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却又知道朱元叮嘱自己的话有道理。
现在这个时候,不要凑上去,娘家也肯定不会希望她凑上去。
她失魂落魄的出了东宫回了家,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好不容易等到丈夫回来,才忍不住终于哭了起来。
范大人才刚从外头回来,自然知道妻子是为什么哭的,他叹了口气,坐在妻子身边,轻声道“现在哭也没有用处,这事儿的确跟王家有关,洗不脱的,咱们别说现在势单力薄,哪怕是阁老们,只怕也没敢再伸手的,你先想开些吧。”
范大人会这么说,就说明事情是真的很严重了。
王嫱忍不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就成了这样分明父亲那样理智的人,他怎么忽然做出这样的事啊”
王太傅为人谨慎,凡事都三思而定,这一次的招数却实在是显得太低级了,叫人一眼就能看穿。
范大人将脱下来的外袍搭在屏风上,喝了口茶才摆手,皱眉道“岳父大人不是这样糊涂的人,这事儿,大约不是岳父做的。”
什么
王嫱又忍不住惊呆了。
怎么之前说是父亲做的,现在又说不是父亲做的了
难不成这个也是能乱说的吗
她急忙追问是怎么回事。
范大人知道妻子心急如焚,便急忙跟她解释“一出事我就打听到了消息,知道锦衣卫围了太傅府,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我那些同僚们都是低阶官员,一时也不能打听到什么缘由,我就干脆去找了叔叔,还是叔叔提点我,说是刑部之前抓住的刺客里头有人衣裳上的料子很奇特,好似只有某家才有,这么顺藤摸瓜查下去,查到了那家铺子,你猜是哪里正是云上阁,云上阁之前是徐家在操持,后来却被转手了,再查下去,就查到了你大嫂在出事前几天刚去云上阁定过这样的布料”
事情没有这么巧。
云上阁虽然被转手了,但是里头卖的衣裳仍旧是非同凡响,不是巨富巨贵之家是穿不起的。
一个刺客,他买得起云上阁为了自己家的名声也不会卖。
事情就很好解释了。
范大人摇了摇头,啧了一声“若是我猜的没错,岳父大人既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那自然就是大嫂为了救大哥太过心急,所以想了这个主意了。”
王嫱简直没有想到自己嫂子能蠢成这样。
她咬着牙,觉得自己连舌尖都有了血腥味儿,好半响才嘶哑着声音冷笑了一声“一家子都要被他们两夫妻给害死他们难道不知道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过,让不要插手这件事,也不许去打听消息,人人都听,偏他们不听不听也就罢了,竟然还做这样的蠢事,这岂不是明摆着让人知道,我们王家就是在仗势欺人,就是权势滔天吗”
范大人也无言的点了点头。
他一直都觉得岳家的行事走偏了,岳父大人总想着要照顾族里的人,可是其实这世上的人,负担另一个人的全部人生都是一件很难的事了,何况还要顾全族里的几百人
这样的纵容,只会把那些王家子弟纵容得越发无法无天,他们不会知道自己的不足,只会想到自己有后台。
这一次的事完全就是因为这个才引起的。
王太傅的纵容就是这一切悲剧的祸根。
可是现在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他叹息一声,摸了摸妻子的头,低声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