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侍郎简直心悦诚服
他原本还以为楚庭川是来刑部镀金的,没想到人家竟然真的有如此本事,这一手审问的本事真是绝了
连他这样的积年的刑部老油条也要说上一声漂亮
太子殿下是真真正正的有本事,对人心揣度的能力能到这个份上,可以说在他这个年纪没有别人了。
真是青出于蓝啊
他怀着这样的感慨,亲自去请陈友过来。
陈友彼时正从另一个案子中得到了片刻休息的时间,正看着书吏整理文书,听见周侍郎说是太子有请,陈友的眉毛就挑了挑,面上还是很是轻松悠闲“怎么难道是殿下审的不行,所以让咱们去给壮壮声势吗”
他还是在跟从前一样玩笑,周侍郎便也顺着他的话笑了“毕竟殿下是初来乍到么,有咱们几个一起跟着审,殿下心里也能放心些。”
陈友喝了口茶,嗯了一声就站了起来“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走吧,咱们瞧瞧这位殿下怎么审案子。”
什么审案他懂什么叫做审案吗他懂得如何看犯人说的是否是真话吗
皇上把他派到这刑部来,他就真的以为自己多厉害了,可不知道,这刑部的饭也不比最热门的吏部和户部好吃。
他藏起这些心思,跟着周侍郎去了大堂。
一进门陈侍郎就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给弄得震惊了一下,随后陈侍郎看见了眼睛被打的血肉模糊的齐焕吉。
他脸上的横肉不自觉的抖了抖。
酷吏酷吏
国朝太子,如此心狠手辣,动如此重刑
陈友心中不满,面上却仍旧一团和气,笑着对着楚庭川行了礼,便对楚庭川道“殿下何必动如此大刑长公主殿下留下遗书,已经说明齐公子乃是被人陷害,既如此,那就该好好问清楚”
他说,见楚庭川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怔了片刻就道“此等刑讯之事,怕是殿下初来乍到没有做惯,不如让臣等来。”
周侍郎面色有些古怪。
连李尚书也咳嗽了两句没有出声。
看看楚庭川这话问的,多有水平现在看陈友这态度,就知道楚庭川猜的真是八九不离十了。
应长史更直接,他本身就是殿下的长史,当即便冷笑道“用不着陈侍郎,陈侍郎说话可要注意了什么长公主那是庶人了一个庶人留下的遗书,便能把之前的铁证都给推翻那是把刑部的老爷们当什么了傻子吗之前审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是假的吗”
应长史说话极为锋利狠辣,丝毫不给陈友脸面“陈侍郎误会了,让陈侍郎来,不是为了让陈侍郎帮忙审案的,而是有些事情要问问陈大人。”
陈友眯了眯眼睛。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拳头,正要说话,就见楚庭川已经坐下来了,并且已经开了口喊了一声陈大人。
他立即反应过来,不卑不亢的应了一声是。
楚庭川便问他“陈侍郎在刑部多少年了”
怎么忽然问这个
陈友不明白,但是还是好脾气的的耐心道“回殿下,臣在刑部已经十三年。”
“十三年。”楚庭川嗯了一声,手里翻阅着一些卷宗一面道“陈侍郎在刑部这么多年,当真是做出了不少事,河北采花大盗案,云南土司之子被杀之谜桩桩件件都是大案要案啊。”
陈友面有得色,但是随即心里就是一个激灵,警惕的看着楚庭川。
他多年的刑讯经验让他不安。
楚庭川在查他。
为什么
他斟酌着去看楚庭川的脸色,却发现这位殿下面上一片云淡风轻,什么都看不出来。
于是他忖度着便道“都是臣分内之事。”
“陈大人真是国之栋梁。”楚庭川兴致勃勃“云南土司之子被杀案,你如何知道是女妓有问题”
陈友不明白楚庭川到底为什么跟他扯闲篇,但是还是如实回答“那女妓口口声声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臣看她被抓之后一路来京城,竟然还面不改色,同行女眷几乎都病的病死的死,她却活的很不错,这种女人,最难对付。”
楚庭川拍掌叫好,又问“河北采花大盗,你如何知道河北巡抚送来的人犯是被冤枉的”
陈友没想到楚庭川对这些这么感兴趣,还是一五一十的跟楚庭川解释。
倒是应长史急的要命。
这,这不是让陈侍郎过来问给齐焕吉传信的事吗
怎么扯这么多
就按照之前对付齐焕吉的,上刑啊
周侍郎和李尚书却神情凝重。
陈友说完了河北的案子,楚庭川让人端上一杯茶,陈友谢过了,端起来悠闲的喝了一口。
楚庭川便又问“那十三年前,陈大人是如何从外地推官,一跃而上进了刑部典狱司当了主簿的呢”
陈友的脑子还在转,嘴巴却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托了长公主”
他向来好用的脑子猛地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