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能够不生气
太后光是想想就替楚庭川觉得委屈,她这么多年来都把楚庭川带在身边,向来很清楚这个孩子的品行和他的不容易。
他在那么艰难的环境中挣扎求生,尽力的护着自己也护着母亲,到后来也真心真意的护着卫皇后。
这一路走来,他从来就不曾任性过,他已经过的够艰难了,好不容易才到了这个地步。
可是卫皇后却半点都不顾念顾念楚庭川的艰难。
这一次就更是,她这么一闹,简直就把楚庭川弄得里外不是人。
蠢有时候比坏更加让人无法原谅。
她平时其实也很看重卫皇后,这么多年毕竟卫皇后对她也算孝顺,可是这一次她真的太失望了。
以至于让她这一次根本没有再和往常那样维护卫皇后。
瓮姑静了静,等到太后略平静下来了才轻声劝解:“娘娘,您也别这样说,您也是太生气了才这样,可是您也要替殿下想想,若是皇后娘娘被废,那殿下该如何自处呢”
本来楚庭川就只是皇后抱养的,如果卫皇后出事,他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如果他不替卫皇后说话求情,他岂不是就要被人诟病说他是无情无义
可是如果求情又毫无用处反而被贬,那殿下又怎么被人看待
太后果然安静下来。
她可以不管卫皇后,毕竟已经对卫皇后失望透顶,可是她难道真的不管楚庭川了
这个孙子自小就孝顺,又和她感情深厚
太后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太后才冷冷的道:“也只能看她的造化罢了,她也该庆幸有了这么个好孩子。”
不一会儿,外头便跪倒了一串人,嘉平帝如同少年时兴冲冲的闯进来,一进来便跪在太后跟前喊了一声娘,而后就道:“内阁今次也无话可说了,朕必定要废了她”
太后咳嗽了一阵,疲倦的伸手捂住了额头。
嘉平帝就收敛了喜气,小心的看着太后问她:“母后,您身体不舒服”
太后说没事。
瓮姑便担心的道:“怎么没事老娘娘从昨晚上便吹了风又病倒了,这是头痛症又犯了,太医说这病复发了就麻烦了,恐怕得请朱姑娘回来。”
嘉平帝眉头紧皱,他到底是担心母亲的,听见说母亲不舒服,便很紧张的道:“那快宣惠宁回来”
太后淡淡的摇头,捂着头道:“叫她回来做什么最近外头流言传的那么难听,她好容易才避开了,回来被那些人议论攻讦,何苦来”
嘉平帝管不了这些,他听了这话也不舒服。
太后看他脸色就知道,顿了顿忽而对嘉平帝道:“皇帝,有件事,庭川那孩子求到了我这里来,想让我和你求求情。”
提起楚庭川,嘉平帝的脸色又淡了几分,可是他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沉默。
太后自然看得出来他是怕自己替皇后求情,咳嗽了一声就道:“庭川年纪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要成亲了,他这个孩子倒是像你,对这事儿竟专情执着的很,他看中了一个人,却又怕你不肯,因此特地求到了我这里。”
嘉平帝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
太后没有说起卫皇后的事,这让他觉得太后已经赞同了他的做法。
既然如此,也不过就是楚庭川的亲事。
他面色回复了些,淡淡的道:“说起来,朕之前也替他看中了一个孩子,是沈家的孩子,之前还在宫中做伴读的,您也知道”
嘉平帝觉得这个人选很合适了,沈阁老平常并不如王太傅等人对楚庭川亲近,在他看来是个中立派,且沈阁老的地位够,可是却并不如王家和夏家煊赫,也不如那些勋贵家中握有重权,实在是很合适的人选了。
太后却摇了摇头,径直道:“他自己看中了一门心思的求着哀家替他和你求情,他看上了惠宁”
什么
嘉平帝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一下子绷不住脸露出惊异的表情。
小五竟然看中的是朱元
可是朱元有什么
要家世没有家世,要靠山没有靠山,这样一个女孩子绝对不能带给楚庭川任何助力楚庭川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
怎么回事
顿了顿,他问太后:“您怕不是弄错了”
“我又不是老糊涂了。”太后嗔怪的看他一眼:“这种事怎么还会弄错他就是喜欢朱元,这一次也正是因为在浙江去救朱元,才出了事”
她叹了口气:“这个孩子真是不容易,什么都不顺,好容易既有了喜欢的人,哀家想着,虽然说是相差悬殊了些,可是还是成全了他罢”
嘉平帝很是吃惊。
他没料到楚庭川竟然要主动求娶朱元。
这个对他的前程来说毫无用处的姑娘他如此认真执着,还要求了当正妃
要说他有什么夺权的心,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嘉平帝一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