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夫人心里咯噔了一声,徐兆海每每这么阴沉着一张脸,就真的是每次都要出了不得的大事。
这一次恐怕也不例外。
她吞了口口水,上前搀扶住了徐兆海的胳膊,殷勤的问她“世子,您别吓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兆海的脸色铁青,一看就知道是出了大事,整个人都如同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透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愤怒徐青醒了,他说他们没能杀得了朱元
什么
徐大夫人大吃一惊。
她是知道的,楚庭川没事也不能不知道,卫敏斋已经去了浙江了,但是他们一直以为楚庭川能在浙江闹出那么大的事,还让卫敏斋去浙江了,是因为朱元已经死了。
浙江那边传来的消息也一直都不是很清楚。
徐大夫人之前在事情不顺利的时候还一直安慰自己,至少朱元是死了。
这个祸害死了虽然不能彻底解决什么问题,但是好歹是让徐家出了口恶气,而且这丫头就跟扫把星似地,有她出现准对徐家没什么好事,她死了,徐家说不得从此就转过运气来了。
可是没想到现在绕了这么大一圈,花了这么多银子和花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却说谁都没弄死
简直是个笑话
徐大夫人也猛然觉得心情不好了,差点儿被一口气没上来给憋死。
合着死了个金琼就只是陪衬是吧
她头痛不已的撑着自己的头坐在了边上,皱着眉头很是紧张的说“那怎么办那个丫头回来,她是会吃人的”
徐家的事做的固然隐秘,可是朱元和楚庭川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他们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徐家在这其中有手笔
更何况他们损失太惨重了
从一开始的布局开始,邹总督、何家这是把徐家多年经营全都给赔进去了。
这么变着花样的投入进去,可半点收获都没有,这简直有些可笑了
徐兆海比她还要暴躁愤怒,不断的来回踱步,冷冷的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徐青说了,楚庭川如今将朱元护的极好,他为了救那个丫头还不惜用性命相搏,如果不是他那么拼命,朱元早就死了现在朱元没事,楚庭川也没事,有事的反倒是成了我们了徐青说找的那几个暗线都落在了他们手里,还有几个我们的人,都落在了他们手里,虽然他们未必敢招认出我们来,可是卫家那个阎王一去,谁知道他能不能挖出些什么东西来,若是真的能挖出来了,那还有我们的什么事儿,我们死定了”
他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整个人急躁得如同是暴怒的狮子。
连徐大夫人也被她说的心思纷乱,她最终只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问徐兆海“对了世子,您有没有告诉父亲父亲和母亲肯定会有法子的”
徐兆海更加暴躁,他挠了挠头,很少见的劈手摔了一个杯子,恼怒的道“父亲去巡视河北尚未回来,母亲若是知道了”
大有要隐瞒下来的意思。
徐大夫人听出来,急忙上前一把搀住了他的手,沉声道“不能瞒着世子,咱们处理不了这件事,若是没有父亲母亲拿主意,我们很容易又办错事的可现在不是咱们能办错事的时候了一旦出了事,那才更加难以挽回啊。”
她实在是怕极了。
国公府落难的那段日子还历历在目,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当时有多狼狈和难堪,而这一次的事情如果闹出去了,那恐怕比之前还要更可怕十倍百倍。
她斩钉截铁的以从未有过的坚定的语气对徐兆海道“世子走,我们去见母亲”
徐老太太已经快要睡下了,近日天气寒冷,她人老了,就睡得格外的早些,时常到了傍晚就开始没有精神。
听见是儿子媳妇来了,她挑了挑眉就让人进来,让他们坐了以后便问“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她说着,想起徐青回来了的事,喝了一口热汤就问“怎么,是徐青那里出了什么事”
母亲如此敏锐,徐兆海在妻子的示意下上前跪在了徐老太太的膝前,声音发冷的把徐青带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徐老太太。
他有些害怕母亲发怒,投入了这么多但是却得不到任何应由的回报,不管是谁肯定都不会高兴的。
如果换做父亲的话,父亲都可能会动手踹他。
徐老太太果然面色也沉了下来。
她手指点在桌面上,眉尖都皱成了一个川字,怒道“真是荒唐那些人都是从江西招来的悍匪,他们竟然也拿朱元他们无可奈何简直笑话”
她说着,又怒骂徐青是个废物“不能办成事也就罢了,竟然还留下了痕迹,简直该死徐家养了他们这么多年是干什么吃的他怎么不自己也死在浙江”
这还是徐老太太头一次这样气急败坏,许嬷嬷带着人在外面偶尔听见一句半句的,全都胆战心惊不敢出声。
徐兆海也好久没敢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喊了一声母亲“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娘,您快想想法子,圣上不是对信王已经很多忌惮了吗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