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气喘吁吁的出了西华门,便一眼看见了正翘首以盼的徐二老爷,不由得便面色一缓。
她现在知道沈阁老那番话里头的深意了。
果然家里没有个男人总是不成的,许多事都得由男人去做才能算得上是名正言顺,就比如说今天的事,如果徐兆海没出事的话,上陈情折子去求情的人就该是他。
她去,总是容易被人抓住话柄揪住了不放。
徐二老爷急忙迎上去扶住她的胳膊,殷勤的道“老太太,圣上怎么说”他已经在外头等了将近快一天了,中途也没敢回家去,就怕老太太什么时候就出来了他错过了,现在嘴唇就有些干燥,整个人看上去也没什么精神,大汗淋漓的。
徐老太太神情憔悴惨白,僵硬的点了点头,等到上了马车才道“先去丰乐楼。”
什么
徐二老爷心中一惊。
怎么老太太竟然忽然想起要去丰乐楼了他当然不是很想徐老太太去找朱元的麻烦,毕竟朱元帮过他不少的忙,要说现在他们夫妻在国公府能够跟现在这样如鱼得水,那也都是因为朱元在背后出主意。
他迟疑着,对着帘子里头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的徐老太太轻声道“母亲,这个时候去找惠宁县主,是不是不大好”
徐老太太从车窗里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面带微笑的道“能有什么不好走吧,我有些话要跟惠宁县主说罢了。”
徐二老爷摸不清楚徐老太太的想法,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没个安放的地方,顿时更加焦灼。
徐老太太不声不响,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不在理会徐二老爷,自顾自的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徐二老爷只好翻身上马,咳嗽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的转过头去看徐老太太的马车,弄不懂徐老太太到底心里是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好好的,要去丰乐楼找朱元。
太后也正跟朱元说起徐家的事“徐家多年来仗着皇帝恩宠,多有跋扈之人,许多次哀家都动了惩治的念头,可偏偏当初遇上安南那边乱起来,后来便力不从心了,这么多年过去,徐家跋扈之举更甚当初,哀家跟皇帝亲封的县主,他们竟然也随随便便就敢打主意,真把自己当成了人物。”
说到底,太后还是对于白马寺上徐家竟然千里迢迢将朱老太太接来陷害朱元姐弟而耿耿于怀。
卫皇后在边上想了想,原本并没有插嘴的打算,但是等到太后说到这里了,才看了朱元一眼,道“徐家的确是失了身份,一个国公府,好歹也该自重身份,可竟然跟一个小姑娘不依不饶的,也幸好,他们也没得到好处。”
白马寺那一次,可让英国公口碑崩坏,所以这次英国公府出事,很多御史都风闻上奏,才群情汹汹差点儿让英国公阵前被绑回来。
在卫皇后看来,一个国公府被一个小小的丫头斗成了这样,的确是真的算得上很惨了。
太后却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她眯着眼,等到翁姑送上了药来,才皱了皱眉头。
这苦药已经喝了好一阵子了,若不是朱元开的,她是当真不愿意吃。
翁姑看出她的抗拒来,笑了笑便指了指朱元,促狭的道“老娘娘可说过了,吃了这药头疼都好多了,从前您闹腾着不大肯吃也就算了,今天这可正巧,朱姑娘也在这儿呢,总不好让朱姑娘看了笑话呀。”
朱元便忍不住笑起来。
太后叹了一声气,伸手戳了戳翁姑的额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几十年前一样,没个正经。”
翁姑笑着候着,等到她喝完了药,急忙又递了蜜饯上来,一面忍着笑道“老娘娘您还不是一样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爱喝药。”
一时之间太后宫里顿时欢声笑语不断。
卫皇后插不上什么话,正觉得有些尴尬间,外头便有人通报,说是静安公主和四公主六公主来了,不由便略放松了些。
太后也若有所思看了朱元一眼,意有所指的道“来的倒是巧了,让人进来吧。”
说起来,自从上次静安公主在白马寺找她的麻烦受伤回宫之后,朱元就没再见过这位曾经跋扈骄纵,不可一世的公主了。
连上次她进宫来跟太后请安,也并没见到过,当然,静安公主摔伤之后竟然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这些天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这可真是有些奇怪。
朱元这么想着,静安公主已经领头进来了,目不斜视的在宫娥铺好了的蒲团上跪了给太后请安。
四公主六公主也都纷纷跪下来。
太后扬了扬手,示意她们都站起来,最后目光落在静安公主身上,轻声道“今天倒是来的巧,竟然一起来了”
四公主六公主对视了一眼,神情有些无奈她们俩都是被静安公主给拉来的。
太后自然也看得出她们的意思,挑了挑眉就看向静安公主,语气淡淡的问她“你的伤好些了”
静安公主当时摔伤了脚,伤筋动骨一百天,虽说她摔的不重,但是却也要修整许久,满打满算现在离白马寺的事过去两个多月,按理来说,静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