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无语地看着她,感觉这回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但好在自己对她无所求。之前根本就没打算过还能见面,不过萍水相逢的路人,她怎么看待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一想顿时淡定了许多。
再说是棒棒做的,跟他自己做的也没区别。自己不但没阻止,而且看棒棒做的时候心在躁动还想着“放着我来”呢,全往棒棒身上推得一干二净算个什么
担着就是了。
于是便道“岳姑娘并未得罪我,我又何必拿岳姑娘开心这羽人想杀我,我没杀她已经不错了。”
流苏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秦弈真的把一切自己担了下来,完全不在乎在这岳姑娘面前的形象。它眨巴眨巴眼睛,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笑意,本来有点想对这岳夕发作的情绪瞬间就没了,很开心地坐在秦弈肩膀上一摇一晃。
曦月也对这答案有些吃惊,暗道这与以往的认知有些对不上莫非他在神州的一切行为都是伪装,到了大洋彼岸才露出了本性
心里想着,口头随意道“也就是说如果我得罪你,你也会这么对我咯”
秦弈哭笑不得“姑娘何必做那种没意义的假设”
“倒也不是没意义”曦月眼神开始变得凌厉“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得罪了你,你杀了她倒也罢了,如此折辱算什么这种事让我一个女人看在眼里的话今天或许我就真要得罪你了。”
秦弈洒然笑笑“人们总是依据自己个人的标准判断是非,羽裳如此,你也如此其实我也如此。行吧,姑娘看不惯这样的事,很好理解但你为何不问问,她自己怎么想”
曦月愣了一下,转向了羽裳。
羽裳此时已经从失神状态恢复过来,看着自己的痕迹羞愤欲死。
光是秦弈看着就算了,现在还有外人
可偏偏秦弈这话她没法回。
这里涉及了初绒,羽人族很神圣的终身之事。被流苏诱导之后,现在心乱无比,还陷入“该不该认账算他是夫君”的谜题里,那该不该被这样谁又说得清
龙威之事,是不是该分开算
她们本来就是一根筋的小古板,不是多灵活的人,这时候真是心乱如麻。
见她沉默的样子,曦月眼里真正闪过了惊奇,实在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回事。顿了好一阵子才道“先将她放开,这样绑着像什么话”
秦弈伸手一招。锁链化为佛珠,落入手心。
羽裳一下栽倒在地。
曦月倒也没去扶,只是问“你就真放了这么给我面子”
秦弈笑笑“岳姑娘在我这,面子还是有的我不想和岳姑娘争执,那不如索性卖个面子。”
说着转身过去扶起羽裳“你是要完成刚才应承的事情,还是要继续杀我,在你选择,我都接着。但在此奉劝姑娘一句没有弄清楚情况,不要随便下定论甚至杀人,此非教条,而是脑残。”
羽裳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用力挣开他的搀扶,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洞府。
路过曦月身边时,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低声道“多谢必有所报。”
说完迅速消失。
曦月目送她的背影离开,又转头看秦弈。
秦弈道“洞中空气不好,之前杀了无心神,血腥尚在。岳姑娘若是还想说几句,我们到洞外如何”
曦月没说什么,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便并肩走出了洞府。
洞外大片断崖,之前的环境布置已经全部被打崩了,此时正值夤夜,孤月深寒,照在这断崖之上,反倒有了点另类的意境。
秦弈凭空一抹。
崖边出现一张石桌,两张石凳。
“请坐。”他一拂衣摆,当先坐了下去。
曦月对他这手变化术颇感兴趣,这是“无中生有”的妙法了,虽然变的东西只是普通石桌石凳,却已涉大道精微。
她也没说什么,对面坐了下来,手肘支着石桌托腮道“看你们的表现,好像我是有所误会的样子。”
“其实没有误会,我确实对她做了些不好说的事。”
“真如此坦诚你做的是女人最讨厌看见的事情,明明有了可遮掩的理由,却还是这么说,真当我不会生气”
“事实就是做了,何必隐瞒。”秦弈微微一笑,变出了一对杯子,又掏出诗酒飘零,给曦月倒了一杯“之前姑娘请我喝酒,如今我回请一趟。”
曦月有了些了悟。
他的意思确实就是,大家没有别的关系,回你一趟酒,还是各奔东西。你怎么看我,不重要。
很有意思的男人。
这差不多是左擎天和玉真人的行事态度。
他有无相意,区区晖阳,竟有无相意不知道他的路能保持得下去么,只要不忘此时意,别把此意陷入“为所欲为”的偏离,那将来必证无相。
秦弈举杯跟她碰了一下,笑道“尝尝我的诗酒飘零虽然不够那酒的劲道,却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