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略品了一阵子,忽然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真的很美。
秦弈忘了自己是不是第一次见明河笑,也许微露笑意是有过几次的,但这种笑好像确实是第一次见。
就像是云破月来,漫天星月生辉,月下的花朵都为之赧然。
秦弈偏开了目光。
“如果这二者冲突呢”明河笑着问。
“为何冲突”秦弈道“我不信此世没有剑仙行侠,你天枢神阙之道未必是唯一标准。”
“这确实是道,希望道友能够如愿。”明河终于没再往下说。
秦弈心中有些奇怪,这场“道争”,流苏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不太像它的性子,它现在的魂力并不需要在明河面前藏头缩尾了
他不敢在明河面前意念输送,流苏倒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便道“我之道了无拘束,直面本我,在明河眼里多半是魔,在你眼里同样不是好东西,难道还要跟你们分别吵一架有那嘴炮的闲工夫我还不如把你俩都摁着揍一顿干脆。”
秦弈“”
流苏又道“有自己的想法是好的,你就是你,我也没打算你会变成第二个流苏,也没必要。事实上,很多事情时候没到,自己脑补起来只是空谈,到了时候你还是不是这样想,谁也不知道。”
秦弈点点头。
小时候自己写作文我长大了要当个科学家,成为对人民有用的人。谁知道到了大学就变成了一只咸鱼
每天睡前说明天要早起锻炼,第二天醒来还不是又抱着手机在那复读“群主女装”
流苏笑道“说不定等你活久了,对世事见得太多,便从此麻木再也没有如今的激情;又或者现在你觉得自己只是个略有力量的普通人,当为普通人考虑,可当力量远超凡俗之后,却从此膨胀,这种例子数都数不完。现在扯太多又有什么意义”
秦弈没法回话,心里却骤然觉得,这逼又被流苏装去了。
它的层面确实比明河高。
明河仍在探索,而流苏早已看尽。
秦弈与明河流苏的对话其实没有几句,不过是从偌大的“清虚宫”外殿一路走向了内殿,内殿大门洞开,秦弈一眼就看见寒门站在里面摸索着什么。
见两人进来,寒门便笑“吵完架了”
秦弈道“你倒是悠闲。”
“我可不悠闲,我在找路呢。”寒门道“再说了,我可是妖,你们降妖除魔的对象。万一你们吵出了火气,不约而同要把我给炖了,我找谁哭去还是走开点好。”
秦弈没好气道“那你找到什么了”
寒门眨眨眼,伸手按向了墙上的八卦图。
地面裂开,现出了一个黑黝黝的通道,有石阶一路往下,不知其深。
寒门也没理秦弈,自己一溜烟下去了“我先去找清虚,怕他快恢复了。”
秦弈倒是想起了东华地宫“会塌吗”
明河摇摇头,也一路向下“此地地脉极为凝实,塌不了。”
这道石阶极长,秦弈走着走着,总觉得是不是从山顶上走到了山底。最为特异之处是,这明明身处山腹中间,也没有什么灯火照明,却并不是漆黑一片的,四周隐隐然有幽幽的磷火,仿佛路灯一般。
明河的神色开始有些凝重。
又走了一段,前方终于豁然开朗,竟是一片类似于秦弈自己后院一样的地方,中央似乎是开垦过药圃,只是此刻泥土漆黑,依稀还可以看见早已枯萎的植株痕迹,只是再也没有生命气息。
而寒门早就不知道哪去了。
明河凝视半晌,自语道“此地当是前人洞府,这是洞府后方开辟的仙药之圃,刚才的石阶是后人铺设的新路。”
秦弈立刻想起了山腰的“道”字,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流苏说的能够引发地脉现于天际的旱尸,有可能是洞府的原主
清虚不过是误入此间得了一些边角料的小修士而已又或者说,清虚自己也只不过是一具他人练就的尸傀,却不自知
穿过后院药圃,进入一座石门,眼前便是左中右三条岔道。
正当秦弈以为要走rg迷宫时,却见明河闭上了眼睛,手指结于身前,结成拈花之态。
似有灵气旋转,带得她的道袍轻扬,长发飘起,素手虚拈,那如玉容颜上长长的睫毛低垂,静谧出尘,真如画中走下来的仙子一般。
连施法都这么美。
秦弈觉得自己的认知也有了点变化。
初见明河觉得这么漂亮的女人做道姑真的可惜了。
现在觉得这种道袍才最适合她,不做道姑才可惜了。
很快就看见灵气形成了光点,在身前点点星星,最后汇聚成一个箭头之形,指向正前方。
明河睁开了眼睛“清虚既然在吞噬血肉以复苏,便是在施法之中,贫道只是在感应此地灵气哪里是主动在流转,那便是清虚所在。”
说完迅速飞掠而去。
秦弈没说什么,默默跟了上去。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