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不必这么客气,还是看病要紧。”老者说着,就吩咐手底下的人提着药箱进去,余下的几人,便将马车行囊整顿一下。
沐逸晨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的,让一行人进去坐会,让下人安顿好车马。
老者跟沐逸晨并肩前行,他打量着这个奢华至极的丞相府,还真是占地辽阔,景色优雅。
顺着游廊的尽头,经过会客大厅,绕过一片竹林,踩着石子小路,这才到了一处静谧的院落。
院落布置的清新淡雅,里面种了不少秋菊。
老者跟随沐逸晨进屋后,里面的摆设一览无遗,家具,桌椅皆是上好的紫檀木,高贵典雅却由不张扬。
穿过珍珠帘子,帐幔里的一抹美人儿若隐若现。
上好的容颜,却是一个沉睡的美人,若是不曾听人说起,谁会知道这是一个救治不好的病人。
越是别人医不好的病,老者就越发的有兴趣。
这将会颠覆他以往经手过的病例,每次一解决新的疑难杂症,老者都会欣喜不已。
这次,他显然碰到了挑战。
沐逸晨见他打量了半天,并未跟寻常大夫一样进行诊脉,压下心头的疑惑,语气十分真诚:“神医,还请您医治,若是能医好,沐府愿意重谢。”
老者捋了捋胡须笑了笑,这个沐逸晨,他是有耳闻的,是个文武全才,深受两代皇帝的喜爱。
身为沐家之子这门第够高的,但是却娶了一个农女,并且一心一意,不纳妾,光是这一点就是天下奇闻了。
在今日碰面之后,他对沐逸晨十分欣赏,再加上裴国皇帝的交代,他只会尽力,而不会索取报酬。
“状元郎还请放心,老身一定会耗尽毕生所学,尽力为夫人医治。至于重谢就不必了,这是皇上欠的人情。”
沐逸晨点头:“好,如此便有劳了。”
这里的大动静,惹得整个沐府都得以得知。
大夫人被软禁后,这个府里掌管的事宜就落在安茹的手上,现在她可以说是掌管着整个沐府的后院。
安茹作为这个代管的当家主母,面对这样的场面,自然是要过来问候一番。
她问过管家后,便得知这名神医的来历。
看着这一个个都对这名老者给予厚望的样子,安茹在心里忍不住的冷笑,不过就是年纪大了点,头发白了些,难不成就能医好宋雨竹?
裴国来的又能如何?裴国跟苍晋自然是没什么可比性,不管是什么方面的,苍晋都会压人一头。
苍晋的神医都束手无策,难道外来的就有办法?
很快老夫人也闻讯赶来,面对这么多人的审视,老者依旧不慌不慌,他先是洗了把脸,搓了搓手。
再是打开药箱,拿出一副银针。
跟以往的大夫不同,他没有把脉,便直接用银针扎入宋雨竹的各个穴位。
很快,宋雨竹身上便扎满了银针,远远看过去,跟个骇人的刺猬一样。
施针的时候,老者的状态是聚精会神的,他不停的调整银针的位置。
在这等待的半个时辰里,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得静静观看者。
等宋雨竹全身都出了汗,老者这才梳理病情。
他跟沐逸晨打听以往大夫诊断的情况,并且将所有大夫开的药方都看了一遍。
这些大夫就好像是说好了一样,方法都大同小异。
他叹气道:“一开始就错了,这能醒就奇怪了。”
沐逸晨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整颗心都吊在了半空中。
他赶紧问道:“神医,此话怎么讲?您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神医看了一眼昏迷中的人儿,见她额头上聚集的汗水越来越多。
这病人还是有意识的,只不过神志像是被压住了,无法施展开来。
“令夫人是脑补被淤血堵住,再加上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有一些内脏的东西表面看上去无损,但其实已经移位。
这时候就要通过施针,还有按压的手法,使其归回原位。
而这些太医开的都是补药,大补的药,这其实作用不大,每天用一片人参掉着就成了。”
沐逸晨对这些也不太懂,只当这神医说的话别出心裁,又有根有据,便腾起了希望:“神医言之有理,请问要怎么医治。”
“这件事也急不得,刚才老身也只是想测试一下,发现令夫人还是有意识的,这就好办。”
神医又捋了捋胡子道:“这样,我得每隔三天施针,刺激她的各个穴位。至于什么时候能苏醒,这也不太好说。”
不同于其他的大夫,他的方向至少是走对了,那么就是有希望的。
还好这宋雨竹是有意识的,如若不然,大罗神仙也难以办法。
听到这里,安茹忍不住上前一步,插了话:“老大夫,这说了半天,你也不敢打包票,这岂不是让人空欢喜一场,跟以往的那些大夫又有什么本质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