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空间很小，有一个年轻警察在检查窗户，确认是否被撬过。

一大一小两个半透明的身影就漂浮在年轻警察身边，年轻警察却看不到，也没有感觉。

她们脸色煞白，眼圈发黑，手拉着手。

张秧看着她们的方向。

她们则眼神茫然的看着客厅里的尸体，一脸麻木。

张秧走过去，直接走到了她们身前。

在其他人看来，张秧就是走到阳台上，对着空气，也不知道发什么呆。

张秧看着赵美华的魂魄。

赵美华的眼中终于退去麻木，她看向了张秧。

张秧看着她。

四目相对。

赵美华脸上出现了吃惊之色，因为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张秧能看到她，她当然看得出来。

“你……你……能……看见……我？”赵美华的魂魄声音很慢的道。

这是死者的声音。

只有开了yin阳眼的人能听到。

张秧没回话，他不能说话，不然被人看到他跟空气说话，那成什么了？

他也走到了窗边，假装检查窗户。

正在检查窗户的年轻警察叫郭滔，都叫他小郭，张秧得叫郭哥。

见张秧过来了，郭滔马上便假装有事的走开了，都不看张秧，跟避瘟神似的。

张秧得罪领导了，他当然不敢跟张秧走得近。

张秧就是要让他走。

等郭滔走远了，张秧才又看向赵美华母女的魂魄，他将声音压的极低，问道：“告诉我，谁是凶手？”

因为都在忙，倒也没人注意张秧。

赵美华牵着女儿的手，脸色很迷茫，成为鬼的她记忆会出现缺失，但仇恨不会忘记。

她很快就转过身去，看向大门外，抬手一指。

凶手就在现场！

这是合理的！百分之九十的凶手都喜欢在作案后回到案发现场，而张秧之前就判断了，是熟人作案，可能就是街坊邻居，所以凶手在现场不奇怪。

张秧向门外望去，太多人了，他也不确定赵美华指的是哪一个。

“特征？”张秧又极小声道，就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什么。

“……烟……”赵美华的鬼魂好一阵才吐出一个字。

烟？

张秧再次望去。

门外大约有二十多人，非常拥挤，楼梯上下也都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而在其中，相对中间的位置，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胡子拉碴的男人。

身高一米七左右，体态发胖，皮肤较黑，年约四十岁，头发乱糟糟的很油腻。

他在抽烟！

张秧记得他。

之前做笔录的时候，他也做了，还说自己在外面跑车拉货刚回来，住在楼上401室。

他的名字叫：方庆军。

凶手！

不需要证据，被害人指认，他就是凶手，没什么好说的！

但！

抓人需要证据！张秧不能马上过去抓他，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找出凶手的。

何况王大年还看他不顺眼，他要是直接过去抓人，王大年不仅仅会阻止他，还会教训他，说他诬陷无辜qun众，这反而会提醒凶手，让他跑了！

所以……

叮铃铃……

王大年手机又响了，他迅速接通，脸上堆起笑脸，口气却很严肃道：“是是是，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好，您放心，等你们……”

撂下电话，王大年又对周围嚷嚷：“都打起精神，分局领导马上就到……别扯那些没用的，做好自己本职工作，等分局的同志到了，我们就回去，别给人家添乱，听到没有？一天天的就知道瞎分析，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

王大年说着说着就不对劲了。

虽然他没指名道姓，但都知道，他说张秧呢。

王大年说着还瞥了阳台上了张秧一眼，真的是越看越气。

这种重大恶性案件，基层派出所根本cha不上手，也就做做前期侦查工作，gao不好分局上报市局，市局刑侦总队都会cha手，王大年也想立功，可根本轮不到他，你张秧又算个什么东西？

张秧见王大年看自己，也不怵他，突然开口了：“所长，我还是怀疑是熟人作案，整个小区应该都先排查一遍，抽血化验，对比DNA……”

因为赵美华被侮辱了，凶手留下了米青液，所以凶手DNA警方很快就能知道。

少的是对比物。

张秧道理是没错的，但一下子就要检查全小区，全都抽血对比DNA？这不是胡扯吗？

就连白军都感觉出来，张秧是故意找茬恶心王大年。

“小张！你什么意思？这不是胡闹吗？都说了分局领导马上就到，你gao什么？！你还嫌情况不够乱吗？”王大军对张秧喊道，都快气炸了。

“所长，我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