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亚斯颅顶的头盖骨被掀开,露出里面黑红的头皮。
绞缠的血管盘根错节,如深扎入土壤的条条树根须。
血液如溢出茶壶的水,顺着骨盖的边沿涌出,往四周流了下去。
随着哈亚斯的头骨盖被掀开,浓稠的血液粘黏之间拉出无数细丝,抓扯着头盖骨的一侧,与头顶的红云形成拉据之势。
“唔——”哈亚斯发出一声痛苦的呻_吟,低垂的头颅用力抬起。
他佝偻的背脊慢慢挺直,脊椎在拉伸之间发出‘噼里啪啦’的骨头挪移声。
被红云撕开的头盖骨借着他这一仰头之力,那血丝用力一‘抓扯’,骨盖便如茶杯盖子,‘砰’的一声盖了下来。
涌出的血液飞快的顺着骨盖的沿缝诡异的往回收,他的脸色由黑变青,逐渐显出五官的雏形。
血雾笼罩之下,众人只见他脸上蠕动的血管慢慢被脸皮所覆盖,最终化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蠕动黑影。
雾气被他吸入体内,他的身体表面重新被肌肤包裹,黑色的血管印记渐渐淡去,最终出现哈亚斯的样子。
他的神色还残留着先前的狰狞,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脸色惨白无比,密布在他脸上的那些形成骷髅状的黑斑似是色泽更深,这会儿无力的靠坐在沙发上直喘气。
先前的一幕令得宋青小及其他的几个试炼者都有些吃惊,哈亚斯异变之后,其展现出来的气息竟然仍是活人。
这一次试炼场景中的术法力量实在诡异无比,但好在几人也算经历颇多,宋青小参与试炼至今,虽说没见到过这样由活人变‘血尸’,继而又还能再变回人的情景,可她经历过的诡异事件也不少。
魔法世界的神秘术法虽说一开始让她吃惊,可她在初时的惊异之后,又很快镇定。
火车上的十二位圣徒对于哈亚斯的变化倒是并不意外,仿佛他们早就已经见过这一幕的发生。
‘呼——’
金发的美人发出长长的一声喘息,但是‘光明’派系的人却并没有完全的松懈。
抱书的老人身体仍紧绷着,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警惕:
“你已经苏醒。”
他这话是盯着靠坐在椅背之上直喘气的哈亚斯说的,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仍如鹰隼,牢牢的盯着哈亚斯那张汗迹纵横的惨白脸庞,不愿错过他脸上的一丝端倪。
“嗯……”
瘫坐在火车椅背上的男人虚弱无比的发出一声轻哼,似是感应到老人的目光,他眼皮动了动,睫毛颤了两下之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此时已经化为全黑,不见半分眼白,令人一看之下头皮发麻,心生怵意。
细看之下会发现这种‘黑’只是因为有密集的细细血丝在他眼球中蠕动,挡住了那层灰白之色而已。
他睁开了眼睛之后,那些黑色的血丝似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压制,银白的色泽浮了出来,将那黑色的血丝压制了下去,最终仅剩少许几条粗壮的血丝浮在他银白的双眼里。
眼见哈里斯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之后,老人才松了口气,露出一丝笑意。
只是这丝笑意并没有存在多长时间,又化为一缕沉重之意。
哈亚斯喘着粗气,试图蠕动着身体起身。
但他的力量似是在先前收放血雾的过程中被吞噬,他动了好几下,累得气喘吁吁,却最终徒劳无功,仍以一个十分不雅观的姿势摊在长椅之上。
汗水化为股股溪流,从他身上晕淌开,所到之处形成斑驳的痕迹。
长椅之上被他血液侵染过的地方残留着被腐蚀后的印痕,椅面上的皮料腐烂,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儿。
“已经失控了——”老人见到哈亚斯的情况,眼中露出忧心忡忡之色。
哈亚斯眼中的几条血丝一一消失,身体上凸出的血管也平息了下去,沸腾的黑血逐渐冷却,反倒是他脸上的那些形成了可怖鬼头的黑斑的颜色好像比起先前要显得更为鲜艳了一些。
“呼呼——”他喘着粗气,听到了老人的话,点了点头:
“信仰之力在消失……”他还有些虚弱,说话的时候带着颤音。
在场的人除了试炼者不明白这两人的对话之外,听到这两人对话的十二信徒都沉下了脸色。
就连面对着火车窗,神态倨傲的紫袍都面色一沉。
“他的心已经迷失。”紫袍对着窗户的方向,冷冷的开口:
“我们必须要在力量失控之前,将他的心找回来。”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此时无论是‘光明’还是‘暗黑’一派,仿佛都达成了一致的共识。
“诅咒、失控、信仰之力、迷失的心。”
她将所得到的几个重要信息在脑海里罗列了一遍,试图抓到其中的共通点,将其理清。
“哈亚斯是苦修的行僧。”
从联邦成立之后,苦修的行僧已经逐渐成为其中一个修炼的派系,哈亚斯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