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站在他面前的关训。
关训没有拿任何雨具和雨衣,任大雨浇在身上。他将姜妄拎起来,问他:“蛇符是不是你偷的?”
姜妄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脖子一伸,亲了他一口。
关训五官一紧,一记暴拳打在姜妄的脸上。姜妄被打倒在地,浑身都是泥水。
“你想杀我?想毁了廷尉署?”关训再次将他拽起来,姜妄高帽已经掉出了三步远,官服也被扯得变形,嘴里流出的血染红了下巴,还在笑,还要探头上来亲他。关训厌恶地将他推倒在地。
“我看错你,你不是个能委以重任之人。”
姜妄倒在地上咯咯地笑。
“我不是,我从来都不是啊。早就说过了,我入仕、当这个倒霉的廷尉史都是为了你,你偏偏不信。喏,现在信了吧。我没有你那些伟大的抱负,就想跟在你身边偶尔吃几口香的。如今嘛,腻了。看够了你冷冰冰的脸,想明白了,还是金子来得实在。”姜妄见那两个女子身后多了一辆马车,马车的布帘被掀开,李延意和卫庭煦正坐在里面冷眼看着他。
“谢扶宸给了我十万两黄金!”姜妄大声道,“收买我偷取廷尉署的蛇形符牌!只要关训丢失了蛇符,他这颗脑袋可就不保了!这倒霉的廷尉署也要关门大吉啦!哈哈哈哈!你们都听见了吗!”
姜妄对着天际大笑不止,关训没去看他,腮帮咬得发紧。
“子卓料事如神,猜到谢扶宸会向廷尉署动刀。”李延意道,“不过子卓,你看这姜妄是不是有点儿奇怪。”
“十万黄金自然是假,他被迫无奈为之,谢扶宸应该是以某事胁迫他逼他就范。”卫庭煦道,“无论事情败露与否他都会用上这套早就想好的谎言。”
李延意沉默着琢磨,心中多有感慨:“莫非是想让关训不再牵挂他,疏远他,他也就没有了被利用的价值,谢扶宸便算计不到关训头上了。”
卫庭煦却是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小花比姜妄还要高出一个头,将他拎起来丝毫不费力气。灵璧让他指路,去找甄文君跳下去的水道口。这皮猴子跑得忒快,一眨眼就不见了,知道她去截姜妄,没想到自个儿跳到了水里去。
姜妄带着她们来到入口处,灵璧趴着对水道大喊甄文君的名字,喊了半晌也没人应。
“别喊了。”姜妄吐了一口血道,“也不看看这儿水多急,就算水性再好的人也会被吞了。”
“闭嘴。”灵璧警告他。
话是对着灵璧她们说的,眼睛却看向一旁的关训:“有些人啊,就是不爱听真话。”
灵璧不停地喊,一直到嗓子都沙哑了甄文君都没有回应她。
她们都知道水流在往前奔,甄文君不可能在原地,可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喊着、等着。
一日、两日、三日。
大雨依旧滂沱,甄文君还是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