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大洋城,哈里·w·凯利纪念大桥西岸某处。
在这片并未被暴徒们占领的区域里,有一间不起眼的汽车旅馆。
此时,有一男一女,正坐在旅馆内的一间客房中,围着一张小桌,吃着夜宵。
难以置信。房间内,卡门一边把一勺炒鸡蛋放进自己嘴里,一边说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伪装成炒鸡蛋的分子料理?
不,这就是炒鸡蛋。兰斯这边,则在吃着一块看起来已经发了霉的起司,并在说这句话的间隙喝了口红酒,只是用的鸡蛋比较考究,且负责料理的人也比较厉害而已。
哦?难道你这次还自带了个厨师一起来?卡门道。
呵呵兰斯轻笑了两声,解释道,这些菜都是榊准备的。
卡门听到这句话后稍微楞了一下,才接道:你是说榊无幻?
是啊。兰斯回道,这小子在樱之府待了半年多,说是监视,其实也没太多正事儿要干,于是就整天跟着那个合法萝莉一起去花天酒地,号称是搞什么‘料理狩猎’;没想到在这个过程中他意外地发现自己除了赌博以外在料理方面也极有天赋他那些纤毫入微的手上功夫,用在做菜上可说是一拍即合,结果,半年不到,他就从一个半吊子美食家,练成了一个一流厨师我昨天早上还在跟他说,以后他也不用再去赌博了,直接开餐厅卖炒蛋都能发财。
你不觉得你这段话里透露的情报太多了吗?卡门听罢,语气神情未变,只是淡淡地说道。
聊天不就是这样吗?兰斯道,东拉西扯地分享一些知道的事。
就因为我现在和你坐在一起吃饭,你就觉得我们是那种可以随意透露情报的关系了?卡门道,还是说,你和那些烂俗电影里的反派一样,喜欢对俘虏啰里啰嗦地说一大堆,以显示你的从容?
兰斯闻言,沉默了片刻。
这期间,他收起了轻浮的笑容,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再度开口:我就想和你像正常人那样聊聊天,不行吗?
你说呢?卡门问道。
但我记得以前我们也曾那样聊过。兰斯道。
以前我还年轻,不懂事。卡门冷冷地回道,眼神中透出了厌恶。
你对我们之间的往事,就只感到后悔而已吗?兰斯道。
卡门也沉默了,但只有几秒钟:我从不对做过的事后悔,我也想让那些事变成值得回忆的东西,毁了一切的人是你。
我怎么了?我只不过是让你看到了真实的兰斯道。
真实的你,是一个反社会的杀人狂。卡门打断了他。
啊啊兰斯摆了摆手指,那个‘年轻不懂事’的你,觉得我是杀人狂。他顿了顿,难道现在的你还这么看吗?
那我该怎么看?卡门反问道,像那些民众一样,将你视为一个‘英雄’?
不可以吗?兰斯道,将制度审判不了的恶徒们送入地狱的人,不是英雄吗?
通过制度将恶徒们送入地狱的人才是英雄。卡门可不是那么容易在逻辑上被带跑偏的,跳出制度行使暴力的人,同样是恶徒无论其动机是什么。
但你口中的制度,你根本也不信,在法学院的时候你就不信。兰斯道。
所以我才想要从内部改变它。卡门道。
呵雷蒙德也是这么想的。兰斯道。
我可不像他那么容易被你洗脑。卡门道。
但你也承认自己曾经和他一样蠢对吧?兰斯道。
别逼我用这么好的红酒来泼人。卡门道。
听到这句,兰斯就笑了,并且更加不依不饶:说到底,还是你的出身桎梏了你,让你从一开始就限制了自己的道路和阵营,但我懂你。他逼视着卡门的双眼,快速地喝了口酒,再道,你和我,是同一类人,若不是因为你的血统,你早就和我做一样的事了,甚至会做得更加极端,我说的对不对卡门·莫·维克斯托克?
叮——
这一秒,卡门手里的高脚杯碎了。
被她捏碎的。
些许玻璃的碎片扎进了她白皙的手掌,鲜血和红酒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浓郁气息,簌簌滴落。
她花了许久才平静下来,看着兰斯道:行我承认,我就是这种人,我用那些愚蠢的、世俗的包袱捆绑住自己,又一次次在你这个同类的挑衅下露出本性我就像一个自己把自己关进疯人院的疯子,一个逼着自己当好人的贼,你满意了吗?
兰斯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伸出手去,把她手拉过来,然后用轻柔的动作,不紧不慢地开始拔那些扎进她手里的玻璃。
这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处理。几秒后,卡门说道,但她没有把手收回来。
就让我为你做这最后一件事吧。兰斯的回答,却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卡门思索了几秒,推理出了一个结论:这么说来我已活不到日出了?
呵兰斯笑了,要杀你早就杀了,何必把你抓起来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他好似怕对方不信,微顿半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