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赫尔重新走向那栋大楼时,不仅是正在暗网上观看直播的观众们,就连那些戴着野兽面具的至高者们也都震惊了。
杀戮狂欢举办至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猎物在逃脱某个区域后主动返回的先例;方才那个拿着电锯追杀赫尔的家伙,几分钟前就已经想当然地通过建筑后面的暗道前往了其他地点。
这下,赫尔反倒是打了个时间差,来到了一个没有埋伏的地方。
赫尔跑回大楼一层后,用脚底贴地趟行,趟过残留在地上的三角钉,快速穿过了一段走廊。
由于大楼的格局问题,那些二楼以上的、朝东的房间在这个时间点上都是照不到月光的,但一楼有几间房间可以照到;赫尔所去的,就是那几间屋子。
像这种废弃大楼,多半都被流浪汉或瘾君子光顾过,并被他们作为住所使用,而这些人,通常都会选择住在一楼。
原因之一,是由于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有一定程度的残疾,不残疾的那些身体状况也都很差,所以爬楼这种事情自然是能避免就避免。
原因之二嘛常年在外流浪的人都知道:对流浪汉来说,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他们都是被社会所遗弃的人,是即使突然消失了也不会引起什么注意的人神志不清的酒鬼、心情不好的小混混、变态杀人狂、联邦警员、同行等等,能给他们带来危险的事物太多了。如果你运气不好,躺着都有可能被揍、被抢、被抓、乃至被虐待或被杀死因此,选择住在一楼,至少能在遇到某种意外时更方便逃跑。
此刻,赫尔返回来的目的,就是想到一楼去找一些被流浪汉们遗留下来的物品。
毫无疑问,流浪汉也是有遗产的,在他们死于饥饿、疾病或是其他只有天知道的死因之前,他们或多或少会囤下一些有用的东西在住的地方。当然了在他们看来有用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很可能就是垃圾而已了。
空瓶子、旧衣服、破烂的沙发、裂开的镜子、过期的洗发水、没用完的纸抽
赫尔现在想要的就是类似的东西,他必须利用能利用的一切,才有可能从这场极度不公平的逃杀中生存下去;而比起外面的树林来,在这栋建筑里找到有用之物的概率显然更高。
五分钟后,赫尔便完成了搜索——借着月光,他找到了一把小折刀,一根长一米多的铁管,一个还算干净的、有盖子的塑料水瓶,一个肮脏破旧、但好歹没窟窿的腰包,和半卷没用完的胶带。
找到了这几样东西后,赫尔立刻就走,重新跑进了树林里;虽然他大体上也猜到了刚才那个追杀自己的人很可能想不到自己会回来搜索,但他并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已经离开了、也无法得知对方会不会再折返回来。
赫尔唯一能确定的一点是:在这场秀中,自己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肯定都是被暗处的摄像头监视着的,所以,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要在任何地方逗留太久。
跑进树林后,赫尔又走了一段,来到一个此前没到过的地方,方才停下脚步,并用刚才找到的胶带去处理自己的伤口。
这种时刻,他可没功夫去考虑什么卫生和透气的问题,总之先把那些伤痕都堵上、防止伤口在行动中再次撕裂就行;考虑到判官给的针剂已经帮他止住了大部分伤口的血、并避免了感染的风险,短时间内这样应付一下问题应该也不大。
搞定了这迫在眉睫的伤势问题,赫尔又重新出发了。
今晚的月色尚佳,月光穿过林荫洒下,点亮一片朦胧的前路。
赫尔一边前进,一边也在留意周围有没有至高者们留下的蛛丝马迹;有点出乎他意料的是还真有,而且很多。
正如前文提到过的,论布局和制作的严谨程度,杀戮狂欢是远远不及审判秀的,如果说判官的团队是一群可以把局势掌控精确到秒的rts类电竞选手,那自称至高者的那些家伙就是玩氪金手游的普通玩家。
在条件不对等的情况下,普通人要对付普通人自是不难:一方有着摄像头的全面监视、对环境十分熟悉,还有人数优势、装备优势、心理优势另一方则是身处黑暗陌生的未知环境,心理上是被追杀的、无助的恐慌状态。
这样的杀戮对决,肯定是前者单方面的狂欢了。
可今天,节目里出现了一个异类在判官的帮助下,赫尔的内心已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他不但压制住了恐惧、也没有被愤怒蒙蔽了理智,当他以一种相对冷静的态度进行观察和思考时很容易地就找到了诸多破绽——脚印、重物的压痕、越野摩托的轮胎印、架过梯子腿的凹坑等等,当这些东西出现在视线中,找到摄像机的机位以及各种陷阱的具体位置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有一说一,那些至高者设置的陷阱确是挺值得夸奖的大号儿的捕兽夹、满是钢钉的陷坑、带刺铁丝做的缠脚索都是些相当恶毒的玩意儿,且都藏得很好,不难猜出他们之中有设置陷阱方面的专业人士存在;然而,每个隐蔽的陷阱附近,都有好几个隐蔽得不咋地的摄像头、以及大量布置这些摄像头时所留下的痕迹。虽然可以理解他们想从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