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时静了静,连窗外的风场都似乎跟着停了停。
冷可情看到那只耳坠,目光陡然一锐,如冷厉的刀锋出鞘,她立即明白,昨天晚上自己脑子一热,一时间大意,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那个小小的宫女,看到自己时的惊慌,还有那看似毫无章法的踢打,如今想来,恐怕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她不过是着拿到自己身上一件重要的东西罢了。
冷可情的目光无波,平静的看着在座的这些女人的脸,或美艳、或妩媚,风情万种,她却不知道在这些美丽的皮囊之下,那一颗颗在她们腔子里跳动着的心究竟是黑还是红,这富丽堂皇的皇宫,就像是一座阴气森森的丰都城,在光线照不到的暗影中,究竟隐藏了多少巨兽獠牙,在这脚下又埋了多少森森白骨?
突然一阵风吹来,拂动她的发,那风竟然有些凉,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一股悲凉之意,从她的心底慢慢弥漫。
皇宫深深,深几许,天下人都道这里是权利的中心,都道这里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地方,却不知身在此中之人,总是在生死之间徘徊,一线之外是锦衣玉食,无限荣华,一线之外却是地狱之门,人心险恶。
她之前的身份向来只看任务说话,命令下达便严格执行,她从没有因为身份而对任务之外的人、对自己毫无冒犯之人起什么杀机,而自己孤身一人来到这异世,无依无靠,一到这里却仿佛掉入了一个个阴谋陷井里,她的心底不禁涌现几分怒意。
她冷可情何时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坑过?她向来遵从的原则是,别人不坑她她闲着没事也要挖坑来玩玩,老娘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猫吗?还是有病的那一只?
冷可情极慢极慢的笑了笑,她的唇角微挑,唇色鲜艳饱满,此时却如染血的刀挑出凌厉的弧,笑意不达眼底,森凉之意如冰封,瞬间让人呼吸微微一滞。
“不过是只耳坠,又能证明什么?”冷可情慢步走到慕容莲的身边,微微俯身,目光沉而冷,像是在冰潭被冰封住的宝剑,直刺人心。
慕容莲的身子不由得微微向后仰了仰,迎着冷可情的目光,心里像是揣了一只不听话的兔子,勉强冷笑了一声,调开了目光说道:“这还用我说吗?”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慕容连的脸上,慕容莲怔住,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冷可情居然敢打她,而且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打。
其它的女人也不由得抖了抖,几声惊呼差点从嘴里冲出来,有的用帕子掩住了嘴,一时间屋内抽气声不绝。
李皇后的眉头也微微一皱,眼光扫了扫一边的容太后,后者却是一副悠然的模样,她也便把心中的情绪压了下去。
“你……你……你敢打我?!”慕容莲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伸手摸着脸,立时感觉娇嫩的脸庞上鼓起几道红肿来,想必是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冷可情慢条斯理的整着自己的袖子,觉得这古人的衣服就是麻烦,她像丝毫没有注意到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更没有把慕容莲的咬牙切齿当成一回事,她专注的整理着袖子,仿佛此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她的衣袖。
“打都打了,还问这个问题,是嫌这个耳光不够响亮吗?”冷可情微微侧首,唇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你是什么身份?跟谁你啊我的?这么不懂规矩,难道不该教训一下吗?当着太后和皇后的面尚且如此,若是在私下,你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就算是如此,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太后和皇后在此,难道后宫轮到你做主了吗?”慕容莲厉声道,一双眼睛里的光芒恨不能化成千万利箭,把冷可情穿成刺猬。
“唔……”冷可情揉了揉手,“这种辛苦的事儿,自然不劳太后和皇后动手,本宫代劳一下,想来母后不会有异议吧?”
她说着,转过头看向太后,太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情儿说得极是,哀家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皇后直了直身子,太后都如此表态了,她还能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意越发温婉大度,目光平静,看似在看向所有人,又像是谁都没有看。
慕容莲被太后的话噎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她捂着红肿的脸,一字一句,字字像是从牙齿间磨出,“好啊,那么贵妃娘娘,您倒是礼数周全了,这礼数么……学学就会,那么,您倒是说说,本宫的宫女突然身死,手中还握着您的耳坠,这该如何解释?”
“本宫记得,那日你的腰间也曾有过本宫的耳坠,你当时怎么不自尽身亡,到时候让人从你的尸首上搜寻出本宫的耳环来,栽赃给本宫一个杀死妃嫔之罪,比杀死一个宫女的罪过不是更大一些?你的胜算也不是更高一些?”冷可情声音轻飘飘的,却是冬日的风,刮过人的耳膜。
慕容莲怒目圆睁,“你!”
“你敢说不是?”冷可情的眼睛黑沉沉似浸在冰水中的乌玉,带着渗骨的寒意,刹那间逼来。
慕容莲觉得那寒意浸入心底,血液都跟着冰了冰,她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冷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