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麻远乡的时候,已是初夜,远远近近都已经坠入夜的黑暗里。
晚风一吹,冷肃中带着冬的杀意,从远处扑面而来。
带路的肖良不觉转到了一条河边,沿着河边的泥路,往上游紧赶。
平青问道,“这是什么河?”
肖良答道,“回禀教主,这是洪江的一条支流——香河。”
平青问道,“石山脚村就在香河边么?”
肖良答道,“回报教主,在,但是还要转到一条更小的河边。那里有山,小河是从山后出来的,石山脚村就在山前,小河正好流过村边,村边第三户人家,就是乌鸦和燕四妹住处。”
雪落竹子林插了一句,“平青兄弟,我觉得深夜去访,貌似不好,是不是要等到天亮再去?”
平青想想也是,“那好吧,到了村外,我们就找块草地休息休息,天亮再进村去。乌鸦的屋都在这里,这回他绝对走不了啦。”
从河边一直往上赶,走了四五里,前面现出一些昏暗的灯光,带路的肖良拉住马,“回报教主,那个有灯光的地方,就是石山脚村了。”
平青轻声道,“我们就在这里下马,找块草地,睡上一晚,明天一早进村。”
雪落竹子林道,“最好先想过法子,怎样说服燕四妹,要不然就算明天见到她,我们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平青轻松笑道,“就怕找不到她这个人,只要找到她了,以燕四妹的为人,我们只需直接将无极大师那个预言坦然相告就行,她自己会作出了断的。”
薛冰灵道,“你说得倒是轻巧,到时候燕姑娘未必就肯了。”
曾洁道,“奴婢相信燕姑娘,她会以大局为重的。”
鲜儿道,“我不相信。从我本身的观点出发,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哪怕他是魔胎鬼胎,没有生下地之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薛冰灵道,“就是。换了是我,也会这样。”
雪落竹子林道,“是呀,难就难在这里。”
平青道,“先别说了,将马牵到路边去,我什么都不怕,就怕找不到燕四妹,看来你们都不太了解燕四妹的为人了,只有我最清楚,所以我现在只想睡觉。”
薛冰灵酸溜溜地道,“是呀,你对哪个女孩子不了解呀!”
平青听出她又在吃醋,不禁好笑,“我说冰冰,你这个醋坛子不会又打翻了吧,我再了解别人,也没有了解你多呀,你倒是说说,你一身上下,我还有哪里不了解的?”
薛冰灵立刻红了脸,跑过来使劲地凑他。
平青一边享受着她的粉拳,一边走到路边的草地上,美滋滋地躺下,闭起眼睛。
事实上,从确定乌鸦和燕四妹就住在前面村里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完全放下了。
他不像别的人,遇事拖泥带水犹豫不决,觉得将天华寺的所见所闻直接告诉燕四妹,燕四妹自己就能处理好,也就完全放心了。
别人见他如何轻松,都跟着松了口气。
肖良去拣了些柴来,在河边一个背坡的地方烧起了一堆火。
平青躺身的地方,离得那堆火也就五丈距离。
此时此刻,薛冰灵早已安静地依在他的身边坐下,眸光晃荡地看着平青。
“平青哥哥。”她柔柔地唤。
平青睁开眼睛,“么事?”
薛冰灵道,“我们坐到火边去,好不好?”
平青道,“不好,我们就躺在这里。”
薛冰灵不依地道,“可是人家……人家觉得有点冷嘛。”
平青笑话道,“你要是冷,早就钻到我的怀里来了,还有心思坐在旁边说这说那。”
薛冰灵又红了脸,“你想死呀,是不是刚才打得轻了?”
平青道,“哪有像你这样子,动不动就对着老公拳打脚踢的,你看人家鲜儿妹妹多文静、多可爱呀。”
薛冰灵嘟嘴道,“人家是人家,我又不是人家。”
平青道,“那倒是,人家是雪落大哥的老婆,你是我的老婆,当然不同了。”站起身,一把拉起薛冰灵的手,走到火堆边,在雪落竹子林身边坐下,“雪落大哥,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说。”
雪落竹子林看了看他,“你不是睡了么?”
平青笑道,“这里又没被子又没床,怎么睡呀。何况就算我睡了,冰冰也不会让我睡得安生的,还不如跟大哥聊聊天。”
薛冰灵红脸道,“死不要脸,谁不让你安生了?”
平青坏笑道,“你说吧,跟你睡在一起的时候,哪个晚上你让我安生过?”
薛冰灵脸更红,“你脑壳有病呀,尽说这些。”
平青哈哈大笑,一看王燕在火堆对侧,冲她招招手,问道,“王燕,问你件事儿。”
王燕以为是重要事情,忙道,“教主,什么事?”
平青道,“我问你,你可要老实回答。”
王燕道,“教主有问,属下自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