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青暗暗奇怪,随口问道,“敢问老伯,王幸托药之时,再三交待,说这药急切难寻,并叮嘱一定要送到,主夫人却又是从哪里找来那药引子的?”
老仆人脸上露出无比感慨之色,“这你就不懂了,我家主夫人的祖辈,原是名将之后,只因遭人谗言,贬为庶人,后代只可为兵为将,不可入朝,以致家道没落,谁知老天开眼,数日前,孙相国看上了主夫人的女儿,派人接进了府去。这女儿,原是主夫人的命根子,捧在手心怕伤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主夫人放心不下,亲上孙府恳求,孙相国看在主夫人女儿份上,已经让她住进孙府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平青又问了一句,“孙相国莫非就是孙起?”
老仆人道,“当然,除了他,谁还有这样通天的本领?主夫人女儿一入孙府,第二天,主夫人就被赐封为忠良后代,允许入朝了。”
平青心中暗惊:这孙起能够左右朝政,决非寻常之辈,手里又掌控着鹰组织、龙斗门、天舞门这样骇人听闻的杀手组织,肯定是比燕苍穹丁镖之辈都难对付得多的老家伙,决不能小看他,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老仆人请几人入府用茶,平青谢过,别了王府往首阳城而去。
在进入首阳城的一个山坡上,平青驻马观看,只见从坡下往首阳城的方向,住户越来越多,最后几乎密密麻麻遍地开花,一直排到远处。
更远的地方则是起伏的群山。
首阳城的城墙就在那连绵起伏的群山之前,又高又大,这么远就能看见其恢弘的城廓。
算来,眼前这无数的住户,其位置还只是属于首阳城外。
城外就有这么多住户了,城内有多热闹当然就不用说了。
平青暗叹,仅仅这城池的高大恢弘,就盖过了天海湖。
天海湖受地理位置的影响,四周都得建城墙,要建得跟首阳城一样,没有数年时间简直休想。
何况建国之初,最重要的不是大肆土木工程,而应该体恤百姓,休养生息,平青再有心,一下子也难以如愿了。
叹息之余,平青心里生出一个充满野性的想法:假如有朝一日能够问鼎天下,一定要将国都直接迁到首阳城来。
大道极宽,下了这个缓坡后,道边就开始出现各种铺面,什么样的东西都有卖了。
道是直通首阳城去的,要进入首阳城,就必须得经过城门,这个国家渡口都派了无数高手站岗,要进入城内,当然也得经过关口岗哨检查才行的。
平青向人打听孙府,结果得知,孙府有两处,一座在首阳城内,另一座则在城外。从这条直通首阳城的大路——随着渐近首阳城,已经成了大街,一路向前走去,中途又有一南北走向的大街穿插过来,与先前这条街交插,形成“十”字形两条主要街道。
“十”字形前方——亦即西方,直指首阳城,东方是来路,南方为南大街,北方为北大街,城外的这起孙府,就住在南大街上。
平青料想,不管是城内孙府还是城外孙府,这等炙手可热且恶事作尽的人物,必然在府内修有暗道暗室,其内机关密布,以防万一。
暗室不好说,暗道肯定是通往府外的,说白了,就是万一孙府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敌攻击, 敌不住的时候用来逃命的通道。
暗室,则有可能是孙起用来藏身、或者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用的。
暗室多半设在孙府内,暗道就必然会通到孙府外。
平青在进入无形脉线的感知世界时,有一双无形能走的眼睛,能够看清自己感知能力范围内的细微事物,这中间当然包括用着那双眼睛走到地下各处去看,孙起再聪明,地道再隐秘,却怎么也难不住平青,只要平青绕着孙府闭起这双有形的眼睛走上一圈,有几条暗道,暗道出口往什么方向的,是深是浅,他都会清清楚楚地“看”出来。
这是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法子。
唯一让人担心的是,孙府周边必然密布着无数明哨暗哨,如果他明明白白地前去踩道,必然被抓。
就算不被抓走,也会遭到那些人的阻拦,不可能将整个孙府绕行到了。
要躲过那些训练有素的明哨暗哨,一般方法显然是行不通的,必须得拿出绝招来才行。
思量一番,平青想出一个妙法:装瞎。
别人蒙上眼睛看不见,他却比什么都看得清楚。
想出法子后,他选择了一家比较冷清的小客栈住宿。
落宿的时候正是黄昏,吃过晚餐早早上床睡觉,第二天天未亮就让曾洁帮着化妆。
为了让别人彻底无法认出来,平青还效仿了步仙山隐使张五的法子,用着意念引出隐藏在中脉的部分真气来,运至脸部,以手推着脸上肌肉变形,并努力用着意念真气去塑化、固定,使之维持变形后的模样,开始做不来,很快就掌握了其中要诀,学会了张五这一改变容貌的绝妙易容术。
再经过曾洁一番细心化妆,平青成了一个手脚不灵活的驼背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