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猎艳的这个夜晚,一匹快马由北向南,飞快地向着垒石城奔来,马上之人赫然是乌鸦。
天海湖的建筑工程并没有因为战事而停止,相反加快了步伐,日夜赶工。
原神、魔、鬼、冥四教将所有钱财献了出来,招募各地有名的工匠和民工,忙得热火朝天。
垒石城的南北入口都设了卡,派了全副武装的夜哨。
夜哨看到是乌鸦,自然放行。
只是他们不知道乌鸦为什么没有同平青一起回来而已。
事实上,这只不争气的乌鸦近段日子简直倒霉透顶了,先是天号被杀,自己被抓,连平青都救不下来,被燕四妹以命要挟燕苍穹才救下一条小命。
后是意图对沈铁蓝不轨,反而害了燕四妹,并且因此彻底失去沈铁蓝。
再是又遇上唐登,被他抓进道教,若不是唐登后来背弃了天国,只怕脑袋也早已搬了家。
直到数日前,他跟平青一起回到魔教拜祭小主人,已生求死之心,只想拜了小主人之后便立刻转道南下,任凭燕四妹发落,哪知中途又生变故,莫名其妙地被栽了一条魔根到身体里面。
那天下午一出手便轻易的杀了独敢当那个恶魔,事后经平青提及,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果然今非昔比了。
这本来是件好事,但是乌鸦并不这么想。
他太清楚了,他的力量之所以增长,这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而他这身力量来得莫名其妙,极有可能与那条栽进他体内的魔根有关。
想到他的身体被鬼使神差地栽了一条魔根,他的心便紧张至极,连忙借故与平青分道,抢先一步往南赶路。
说是赶路,其实是想躲到什么地方,千方百计也要将体内的魔根弄出来。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实在太丢人,乌鸦觉得自己现在都求死了,还发生这么一件事,简直丢丑丢到了姥姥家,因此,藏到一个隐秘处后,他就盘坐在地,闭上眼睛,开始努力地去感知体内那条魔根的存在。
可怕的是,那条魔根明明白白是进了身体的,却是无论如何也感知不出来。
身体好好的,气脉血脉之内半点异常都没有。
连呼吸也是那么畅顺舒服——甚至比没有栽下魔根之前都正常。
乌鸦感知不到魔根,又急又怕,便运起真气来试手,一试,顿时感到,他的力量真的增长了,而且强了一大截。
以前暗器打出去尖锐破空,现在打出去就像海的呼啸一样,力量之大速度之快,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可以说,以他这个手段,只怕连沈铁蓝都比下去了。
害怕之余,乌鸦总算涌起了些些激奋。
然而激奋之心尚未平静,随着夜幕降临,另一种古怪的心境又取代了他的意念:极想杀人。
再怎么说乌鸦也是个绝顶高手,在没有被栽魔根之前就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层次,因此心中莫名其妙地产生杀机之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想杀人的念头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体内的魔根在作怪。
也幸而这个时候他又突然冷静了,便极力压制着那股杀机。
事实并没完,那股杀机被他压下后,仅仅只是平静了短暂的一段时间,然后又升起来了。
与此同时,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变形的**,乌鸦吓得心惊肉跳,极力克制,产,总算又压下了。
一夜之间发作数次,起先轻微,后来一次比一次强烈,一次比一次难以控制。
乌鸦也随着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先是极力压制,半夜的时候,扒在地上,感到全身手脚莫名其妙地要往前往后伸展,变得什么巨大的怪物才舒服,乌鸦想起以前在人间渡见到的那三个湖怪,生怕自己也变得那样,咬牙切齿地挺住,撑得脸孔扭曲变形,一身汗珠都滚滚而下。
后来实在难以撑下去了,就在地上翻滚、扑打、啃咬……变出种种平时没有的古怪行为,想将内心那股子变形和杀人的**发作出去。
可是不能,全身骨髓微微一阵炸响,胀到极点,杀机还能拼命克制,那变形的**却再也无法掌控下去了。
他明明是想站着,自己的身子却是不听使唤的一扒,像一条狼那样四腿伸开撑在地上,背后一阵耸动,随着手脚一阵剧烈的胀麻,手指向地下用力抓去,指甲开始伸长,变得跟钩刀一样。
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现在明明已经是半夜了,星星满天,在他眼中,周边的一切景致居然跟白天一样,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连一只小虫子飞过,都看得见它的翅膀。
也就是说,在他没有变身之前,他就已经拥有平时根本不存在的夜视能力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为什么晚上都能看见了?
难道真的是那条魔根要将我变成一个千年老妖那样的妖怪吗?
……
变成妖怪之后,别人自然认不出他来,他也会丧失理智到处杀人,最终也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