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姐姐就是不答话，只是笑。

有时哭着笑，有时笑着笑，有时候低低地压在喉咙里笑，有时候还高声地尖锐地笑。

笑了几阵后，满眼是泪，从始到终都没有攻击唐攀，只是倒在甲板上，闭上了眼。

眼虽然，泪水仍然不停地溢出来。

唐攀心里有些悔意，他知道火姐姐痛苦到了极点，只因她是个有修养、有内涵、眼界极其开阔的女子，所表现出来的行为不一样而已。

他静静地看着这个刚才得到过的女孩，莫名其妙地起了一阵揪心的痛，柔声道，“火姑娘，你好好睡吧，我将船儿摇到渡口去。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只要你答应做我老婆，我也信守为你做三件事，哪怕是天大的事，我自己摆不平的，也一定请人为你摆平！”

说完，唐攀摇船去了。

船儿划着水面，向人间渡的渡口方向行去。

火姐姐睁开了流泪的眼睛，望着天上飘过的朵朵白云，没来由地更加伤心，感觉她自己原本是白云一样干净雪白的，现在有了疵暇，有了污点了。

她又闭上眼，还是流泪。

女孩子的泪水天生比男人多，流了一次又一次。

长这么大，火姐姐还是第一次流这么多的泪。

现在是笑也笑不起来了，哪怕是惨痛的笑。

船儿不知是什么时候靠的岸，火姐姐恍然不记得了，只知道仍然是唐攀将她抱着，抱回一家客栈，安顿住进最好的房间里的。

唐攀还跟她说了好久的话，声音极轻，但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顾伤心。

那个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更是没有注意到。

总之等她的意识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人间渡一河两岸，千村万户都坠入苍茫的夜色里。

火姐姐突然爬起来，冲到这个院子的澡堂里去，跳进一池冰冷的水里，拼命地反复地清洗自己的身体。

洗着洗着，她哭了，捂着嘴，将阵阵地哭声压在喉咙里，不停的抽泣。

恨死那个唐攀了，恨不得现在就去将他千刀万剐！

也恨死自己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信了人家！

火姐姐将头浸到冷水中去，让冷水彻底冰冷。

好久好久，她抬起头来，眼神欲死，又木然地出了水池，木然走回屋内。

顾不得全身都是水淋淋地，倒在屋里的地板上就睡。

没过多久，唐攀再次来到了这个房间之中，看到火姐姐躺在地上，一阵心疼，立刻爱怜地将她抱到床边去，扶坐在床沿上。

这一切，火姐姐都明白地感到了，可是她一动也不动，更不理人，任由唐攀摆布。

这个唐攀也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将火姐姐的湿衣裳直接脱了，脱得全身光溜，缓缓放进床内，盖上被单，绞着火姐姐的衣裳拧水，拧干了晾在屋里的架子上。

然后，他居然就像火姐姐的丈夫一样，也爬上床，在火姐姐身边睡了来。

再后，他跟火姐姐说起话来，说了一阵，见火姐姐始终不答，也不动弹，就伸过手来，将火姐姐抱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睡觉。

火姐姐数次起心要杀了他，偏偏也怪，全身的力量一点儿都没有。

今天晚上居然就不想杀人了。

她竟然就那么任随唐攀抱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亮后，唐攀为她穿衣服，还将她的全身上下看了个够，她还是麻木不仁。

神志恍恍惚惚的，穿好衣服后，仍然是睡。

唐攀出去一会儿，为她带来了早餐，喂她喝，她紧闭着嘴，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

没法子，只得等到中午的时候，唐攀又端来早餐。

照例，火姐姐还是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的，只是偶尔傻傻地瞅着唐攀，然后傻笑。

唐攀越来越吃惊，生怕火姐姐已经傻了，这个下午便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陪到黄昏，晚餐又来了，唐攀将火姐姐扶坐在床沿，跪在床前的地上求火姐姐吃饭，火茫然地看着唐攀的眼睛，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光，但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吃！

死也不吃！

唐攀含泪道，“我知道我错了，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才肯吃饭吧。你要报仇也好，想杀人也好，只要吃了饭，我就任由你杀，好不好？”

这句话，居然听进耳了，火姐姐突然傻笑道，“真的？”

唐攀严正地点头，“真的！”

火姐姐一听，立刻下了床了，到桌边吃了一口饭。

唐攀大喜，急忙跟过去，“再吃呀，要知道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不对，是两天了，这样子对你的身体……”

话没说完，火姐姐随手将他身上的刀抽了出来，勒在他的喉咙上，恶狠狠地说，“你不是说，只要我吃饭就任由我杀的吗，现在我吃了，你去死吧！”

唐攀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从眼中滑落下来。

火姐姐几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