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下都是什么时候?浩瀚九州,何处不是烽烟四起?巫南固然是凶多吉少的死地,幽云难道不是?西原难道不是?便是昔日的鱼米之乡,富足安定的东湖上下,眼下也是盗贼蜂起,阴鬼肆虐啊!”
    凌姓招讨使苦笑一声道,“不是来巫南招抚蛮夷,便是去西原剿杀乱民,或者是到东湖去镇压妖道,甚至去幽云对抗鬼秦铁骑……哪一处是容易对付的?”
    “更何况,我们凌氏一族深陷漩涡之中,稍有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女儿还需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就算在营帐中施加了禁制,亦要小心谨慎,免得祸从口出啊!”
    “父亲大人,女儿知错了。”
    凌兰因面无表情,虚虚一拜,顿了一顿又道,“不过,父亲大人亦要清楚,这些不知根脚的巫蛮修士,根本不可信任,说不定早就在暗地里投靠了鬼秦人,会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呢!”
    “女儿所言,为父如何不知?”
    凌姓招讨使长叹一声道,“别说今天突然冒出来的这个筑基青年大有蹊跷,便是前些日子投效王师的一两百个巫蛮修士,还不都是一群见风使舵,两面三刀,见利忘义的小人?”
    “两面下注,随风而倒,那简直是一定的事情!”
    “这些人表面上忠于朝廷,其实还不是左右摇摆,等着尘埃落定?倘若这一战中,咱们力压鬼秦修士一头,他们自然就还是朝廷的赤胆忠臣,陛下的效顺子民;否则,只要我们稍露败相,嘿嘿,保准他们一个个都向鬣狗般扑上来,将我们连皮带骨,啃噬殆尽,再把骨头拿到鬼秦人那边去邀功请赏了!”
    “这些巫蛮修士,保准各个都通着鬼秦那边的消息,就算这筑基青年也是如此,又有什么区别呢?更何况我看他凶戾之气尽显,肆无忌惮的模样,倒不似心机深沉之辈,说不定到头来,反倒他是最‘忠心耿耿’的一个!”
    凌姓招讨使的话中蕴含着无限凄凉,说到这里,惨笑一声,自我安慰道,“好在,目下投靠鬼秦阵营的巫蛮修士也是一样,还在看最后的风向,只要我们能彰显出朝廷天威,他们自然不会轻举妄动,说不定还会将鬼秦人五花大绑,送到我们的大纛之下呢!”
    “总之,这些巫蛮修士,只能用来摇旗呐喊,壮壮声势,真正动手,还是要靠咱们凌家的家丁‘玄虎铁卫’,还有你们‘紫极剑宗’了,这个道理,为父还是明白的!”
    “父亲大人放心!”
    一提到自己的宗派,凌兰因却是比刚才提到“凌家”还要骄傲,挺直腰板,双眼烁烁放光,斩钉截铁道,“凌家和紫极剑宗千丝万缕的关系,维持了整整五百年,历代家主和剑宗长老渊源颇深,紫极剑宗绝对不会坐视凌家覆灭而不理的!”
    “告诉父亲大人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早上我刚刚收到宗门的紫烟传书,我大师兄在五天前就动身,亲率紫极宗上百精英剑手,赶赴巫南,增援我军!”
    “他们却是收到风声,据说一批鬼秦修士也要跨过巫江,进入巫南地界,便先行埋伏截杀,相信三天之内,就会带着大批鬼秦修士的头颅来到!”
    “大师兄?”
    凌姓招讨使微微一怔,喜出望外,哪里还有半分“招讨使”的威风气度,失声叫道,“是‘雷霆一字剑’楼冲宵么?他是你们紫极剑宗最年轻的元婴剑修,连他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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