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富贵在哪儿还没看到,儿郎先打个精光,就他们自己拖着残躯灰头土脸回去,如何有面目见家乡父老?
说得更实际点,大家出来修仙,都混到结丹乃至元婴级数了,谁在老家还能没几个不死不休的仇家?
仇家都在磨刀霍霍等着他们回去,这些孤家寡人、光杆司令怎么敢回老家去自投罗网?
老家回不去,回去也没意思,“将校学习班”又是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就每天三瓜两枣清汤寡水地对付着,勉强吊住他们一条条小命,过着非人非鬼的生活,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所谓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莫过于此!
赵振武便是一名最典型的“光杆司令,杂号将军”。
他是帝国第一象限外围一方穷山恶水出身,祖上几代穷凶极恶不要命地打拼,先是拼出了一个颇为强大的宗派,随后又砸锅卖铁将宗派变成几十条武装运输舰,平时就奉公守法、老老实实地走私,有机会也干几票杀人越货的买卖。
到了他父亲这辈,买卖越干越大,渐渐看不上小打小闹的走私,却是正式升级成私掠舰队,也就是有执照的星盗了。
等到父亲在一次买卖中战死也不知被手下害死,他又青出于蓝,干脆利落地火并了其余几个头目,成为私掠舰队的指挥官,心却是比父亲更大--在星海边陲杀人越货有什么意思,杀到死也就是土包子一个,好男儿生在星海间,自该建功立业,光宗耀祖,豁出去拼杀一场!
正好这时候,帝国反击战徐徐拉开帷幕,赵振武脑子一热,拉起自己的队伍,又豁出几代人的家底,招募了一帮亡命之徒,以帝**少将舰队司令长官的身份,轰轰烈烈投入到“伟大而神圣”的战争中去。
结果,十几年血战就像是十几年浑浑噩噩的迷梦,勋章、头衔和嘉奖令越来越多,部队却是越打越少,直到最后,连自己的左眼和左手都打掉了,连至关紧要的丹田都被打爆了一半,灵根就像是糟老头子的那话儿,软到不球行了,再回头看时,身后已经连半个老兄弟都没有啦!
修仙者赵振武的梦醒了。
但还没等他琢磨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就被人从荣民总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客客气气地请出来,客客气气地授予他新的勋章和荣誉,客客气气地代表帝国感谢他做出的无上贡献,最后客客气气一脚把他踹进了皇家高等军官学校,将校学习班。
这会儿,三十六区的地底,赵振武穿着一身浆洗到发白的将校呢子服,将一顶皱巴巴的军帽折了又折,叠了又叠,又开始发愣。
这是他在将校学习班养成的新习惯。
发愣不是为了发愣,主要是别不过这根筋,一门心思琢磨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就一步步把老底子都打没了呢?
反正将校学习班里除了发愣也没别的事可干,很多杂号将军都和他一样整天琢磨,实在琢磨不过气来了就大哭一场,或者找那些养得白白胖胖和猪一样的宗室打一架--哪怕他们再怎么缺胳膊断腿修为暴跌好了,揍几个宗室还是轻轻松松的。
不过,这会儿可不是发愣的好时候。
赵振武愣了一会儿,发散的眼珠就重新定住,两个掌心都汗津津的,几乎要把军帽拧出水来,一半心疼,一半忐忑地看着那柄“七星断玉刀”。
这会儿,十几年血战都没有离身的七星断玉刀,拎在另一个人的手里,像是一条咸鱼。
那是典当行的鉴宝师,按老话说,朝奉。
看这位鉴宝师嘴上没毛,骨头不到四两的样子,也不像是经验丰富的大柜,或许是刚入行不久的新手,可不敢把他这柄家传宝刀给看岔了。
“破铜烂铁炼制杂牌战刀一把,崩刃无锋,锈迹斑斑,没符阵没晶片没神通,估价……三千晶币。”
鉴宝师看看刀又瞅瞅他,瞅瞅他又瞥瞥刀,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道。
赵振武心一沉--他说什么来着,果然是新手吧,还是给他看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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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几天没四更了,总觉得怪对不住各位老兄弟老读者的,今儿个多卖卖力气,四更奉献给大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