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抹红影潜入护督将军府，血色衣裙在月色下，划出比残阳更美印记。那红影速度疾如闪电，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终于，站定在一座破旧废弃的别院中。

那院子破旧不堪，满院枯黄的树叶，枝桠堆积满地，四周布满了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潮湿味道，风一吹动，还能听到院子里“咯吱”的声响。

此景入目，红影眸光深邃幽寒，一股逼人的寒气从周身散开。

“雪花儿。”一个慵懒到极致的声音随着春风传来，白影随即落在红影身后，一只手搭上了那纤弱的肩膀，驱散了所有阴寒。

这双手毫无瑕疵，似是上等白玉雕琢而成，水润清透。

回眸，对上那双如墨般漆黑的桃花凤眸，他噙着一缕蛊惑人心的笑容，“我就猜到你若是到了天澜城，第一个地方便是来这里。”

“师父。”凌千雪双眸一亮，展露笑颜，“你怎么来了？”

这男人，正是三年前在毒窟救下她的宫九天。

“刚一入天澜城就听到百姓们嘴里个个是说着你的名字。”宫九天凤眸微微上佻，“你跟夜猫又闹了什么风波？”

凌千雪以手抵唇，嫣然笑道：“这次回来，不过是跟夜家玩个游戏罢了，有些事情……我需要查证查证。”

宫九天的手骤然将她拉入怀中，食指轻佻她的下颚：“雪花儿，可是忘了我说过的话？”

“是是是，师父教导我这么多年，并不是希望我活在仇恨中。”

凌千雪吐了吐舌头，娇态尽显，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身，触感很不错，“我曾说过，待我强大之时，必毁曾经辱我之人。杀母之仇，断臂之仇，我与凌家不共盖天！我一定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包括那个男人？”宫九天眸色一沉，益发显得深不可测，声音低了几分，无形之间散开的气势压人。

凌千雪眼锋一冷：“是，包括那个男人。”

若不是那个男人，她也不会沦落到死在凌浅浅手上的地步。

若不让那个男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如何对得起凌浅浅曾经对她所做的一切？

蓦地，嘴唇一阵刺痛，温软的触感让凌千雪浑身一僵，而那温软的东西早已撬开了她的舌关，占据了她的一切。

两人之间的呼吸变得急促，一直到凌千雪觉得无法呼吸时，男人才松开了她的唇。

“那个男人我会处理。”宫九天看着她微微红肿的粉唇，眼底桃花泛滥，忍不住再次啄了几口，“你专心负责你娘的仇便可。”

“师父，你管的也太宽了吧。”凌千雪如黑曜般的暗沉，瞬然变得沉寂，推开了宫九天，“我可没见过哪个师父会对自己的徒儿做出这种事。”

“只要我宫九天想做的，有什么不能做？”宫九天轻嗤一声，如玉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别忘了，从我三年前救你开始，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是啊，他是宫九天，令人闻风色变的“暗夜天尊”，被誉为整个冥月大陆最强之人的暗夜天尊，有什么不敢做？

凌千雪双目一凛，偏过头，避开宫九天的触摸：“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

“为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宫九天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对凌千雪的宣誓丝毫没放在心上。

这男人……

对她总是若近若离，时而暧昧，时而疏离，饶是她再如何聪明，也无法看透宫九天心里的想法。

三年的时间，凌千雪以为她很了解宫九天，可实际上，这个世界根本都没有人能将他了解的透彻。

陪伴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凌千雪依旧无法辨别，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或许……哪一个都不是。

“雪花儿若是想让为师等你成长……不如先来点好处如何？”宫九天笑的如一只狐狸，凑上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指了指脸颊，潋滟眸光绚烂夺目。

凌千雪暗叹一声，世人皆惧怕的暗夜天尊在她的面前，却是如此无耻的模样，倘若世人见到暗夜天尊是如此本性，只怕是惊得下巴都合不上吧。

“师父。”凌千雪忽而捧住他的脸，双眸坚定，一字一句看着他的眼睛道，“三年前的我需要你，三年后的我，已经不需要靠任何人了。”

“我凌千雪想报仇，一人足矣！”

铿锵有力，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凌千雪嘴里发出，那声音冷漠，如千年雪山凝结的寒冰。

宫九天看了她许久，敛下凤眸的笑意：“不愧是我的徒儿，够狂妄，够自信。徒儿都这么说了，那为师只好不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