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卓近几日陷入忧郁之中，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

他同曦何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曦何仍然在雕刻莲花，他们围着火炉，玉削飞落。

“看来我这个写手也文思枯竭了。”他双手撑着脸颊，神色恹恹。

曦何见有金色光芒透窗纸而来，仔细一听外面似乎没有寒风呼啸的声音，“雪是不是停了？”

颜卓抬眼瞟过去，“曦何啊……我遇到瓶颈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曦何手一合手上雕了一半的玉石和工具消失，起身，“典范，你别问我啊，我的情场是一片颓败。”她伸手笑眯眯的，“走，出去玩。”

颜卓百无聊赖的神色，伸手拉在她手上，起身一起往外。

打开门，一阵寒气扑来，颜卓眼睛一闭，躲过寒流，又慢慢睁开，“幸好现在不怕冷了。”侧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谢你照拂。”

曦何顶着篁染那张脸笑的甜美，“不客气。”

外面雪大约一尺厚，掩盖世界，一片白芒。

天空金色光芒照耀，没什么温度，倒是刺眼的很。

二人也没有披披风，直接就并肩下到院子里，踩到雪上面，沉闷的嘎吱一声，鞋子陷下去。

颜卓笑，弯腰捞起一把雪，手指抖动，雪从指缝中撒下去，“有点冰。”还剩了一点时他放在口中，迅速融化，一片冰冷。

他看着曦何笑起来，仰头将口中的冰水吞咽下去。

曦何也弯腰，捏了一个小雪团，放在口中，冰凉瞬间化开，四肢百骸一片轻灵，她也笑出声，吞下冰水，“好凉。”

于是二人相携踏雪寻梅去了。

冬宓城雪厚，两人在院子里逛半天只看到几人匆匆而过。

二人走的缓慢，倒是闲情逸致的很。

“北境冬天应该很冷吧？”曦何捏着一把雪在手中把玩。

“比及这还好。”

二人绕着湖边，湖岸修着一圈朱色木栏走廊，被大雪掩盖，只有个隐约露出了，甚是鲜艳。

湖水早被冻住，上面好几处铺着白雪。

“不知这冰有多厚，能不能站上去。”

曦何点头，“能，差不多两尺半厚。”

“你看一眼就知道了？”颜卓惊讶。

曦何侧头，微笑着，带着自信，“典范，我是龙，龙族对水的感知就跟你对自己身体的感知一样敏感精确。”

颜卓挑挑眉，不置可否。

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你这样，好好笑。”

“什么？”曦何想了一下，“你说我顶着你的脸说我是龙？”他轻笑一下，又看向湖面，“想上去玩吗？”

颜卓摇头，“我现在病躯，不宜。”

“啊，也是。”曦何袖子一甩从栏杆上飞过去，一身炎色华服，在黑白寂寥的世界里翩若惊鸿。

他缓慢落到冰面上，回头对颜卓道，“来钓鱼吧？”

颜卓看着暖色阳光下的那个少女甜美的微笑，突然愣住了。

原来站在之外审视自己是这样的感觉啊！那样的可爱，那样的纯美。

一定是阳光太刺眼，所以让眼中生出泪水。

自己本该是这个的样子才对。

他偏头看向前面，笑了笑，又转回看着曦何，“好啊！”

曦何目光在湖岸周围扫一圈，指着前面不远一个缺口，“你可以从哪儿下来。”

颜卓继续往前走，曦何闭上眼睛扩散仙力，没发现方圆有人，睁眼放心的幻出两套钓具。

颜卓沿着满是厚雪的石梯下到冰面，发觉挺滑的，走的更加小心翼翼，曦何脚步一点轻飘飘的落到他面前，伸手拉起他，走到小木凳旁坐下。

他幻出一把剑，在冰面上开了两个洞，颜卓拿起钓竿，“你说我不挂饵能不能钓起鱼？”

“可以试试。”曦何说我弯腰在小瓷缸里捻出一条虫挂在鱼钩上。

“我在我们家有一次就钓起来一条。”

曦何将鱼线放下去，颜卓一边放，一边继续道，“突然有点想他们了。”

曦何侧头，温柔笑着。

颜卓也看着他，“你说楚国求和停战安国会不会答应，若是答应了，我们就要回南都了。”

“你想回去吗？”

颜卓手肘放在大腿上，手掌撑着脸颊，“我还没有想明白接下来怎么办！”他顿了顿补充一句，“怎么面对颜康和苛濯星。”

他盯着厚厚的冰层，“我这人有个缺点，稍微一痛，就逃避。如果被逼的硬是面对，就会变得残忍。”

他感觉到阳光在鼻尖上跳跃，闭上眼睛，“心若石头，好些时候别人滴血了，我都感觉不到。”

曦何看着他漂亮的侧颜，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伸手在他额头上方顿了顿，又轻轻落下去，笑的甜美，“典范，你是君主，本就要如此才可更好的治理国家，父君教导说好的君王是不能感情用事的，可以残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