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知见颜卓半天没有说话，以为真的是赝品，“让颜公子笑话了，先知马上将它烧了。”

颜卓摇头，“是我绘的，只是太久了，忘记了。” 他侧头看着他，“不知这消息还有多久，我想先回去了。”

“一个时辰之内。”

颜卓见他说的这么笃定，也就不准备走了，“听闻你东锦阁千日迷醉是一大绝品。”

吴先知吩咐道，“去拿些千日迷醉和点心小吃。”

一个丫鬟缓慢的走了出去，颜卓回身又坐在刚才的位置上，

颜卓看的出来这个带着金色面具的吴先知很是喜欢他，但因为他带着面具，老是看不清他表情，让他对捉弄他就没有多大兴致了。

他安静同吴先知喝酒，吴先知很是话多，同他讲东讲西，大多都是他对颜卓的仰慕。

颜卓沉默的喝酒吃糕点，没有多少表情，如若以往他早就起身走了，主要是有求于人，不好甩手离去。

还好酒不错，糕点也非常可口。

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神似有些迷蒙，略兴奋，从下面传来的音乐声让他来了兴致，他向吴先知讨琴，感念他帮忙，要为他弹奏一曲。

吴先知愣了半晌，急惶惶的让丫鬟赶快去把琴抱来。

颜卓自五岁开始作曲，传闻他随手一弹便是神曲一首，但真正记录流传下来的，就只有那么三首，这便是名动五国的《神女颂三首》。

苏国自有个这三首歌后便将其作为国宴主题曲，无论有仪式都要奏，当然除了丧事。不过传言苏王听了《神女颂其一》之后表示自己殡天后就用这首曲子，这曲子表达的太平盛世，和乐安康太让他感动了。

丫鬟搬来琴递给颜卓，颜卓瞧着，似乎有些年份，白色的琴身，上面点有淡蓝泪滴图案，尾处雕刻蓝色凤尾，琴弦是洁白的天蚕丝，“凤尾泣？”

“颜公子认识？”

他摇摇头， 似有人同他讲起过这把琴，却记不起了。

他坐在地毯上，理理衣服，将琴放在盘起腿上，吴先知赶忙将桌子椅子撤了，还让丫鬟焚了香炉，端一盆净水洗了洗脸，顺便洗了洗耳朵，才席地坐在颜卓对面。

颜卓看着他折腾完，略抬眼，“你想听什么？”

“颜公子随意，先知都可。”

“乱弹也可？”

面具猛烈的点了点头，颜卓觉得这金面具看着挺重，颇有些担心吴先知把头点掉了。

他低头下指一拨，好音色。十指流转，下手极快，不知是什么指法，便听见七八个音同时响起最终汇成一声绵长清丽的凤凰鸣叫。

吴先知呆了呆，刚刚颜卓的手晃出是一道光影，什么也没有看清，就停了下来。

颜卓点头，“这凤尾泣果然名不虚传。”他突然下指极快的拨动，一声声凤鸣不绝于耳，继而有翅膀扇动和狂风低呼而过的声音。就如一只巨大的凤凰翱翔于头顶天空。

东锦阁内所有的乐声突然停止，百十号人齐齐停止了话语，“什么声音？”有人问。

“凤凰的叫声？”

“哪儿传来的？”

突然一人跑出东锦阁，往天空看去，声音还在继续，苍穹墨玉，却并无什么。

越来越多的人涌出去，好奇的盯着天空。

吴先知坐在颜卓对面，也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头顶，一室灯火，并无其他。

低头，耳边又多出一只凤凰，双凤齐鸣，盛世太平，他觉得神奇不已，内心生出无限尊崇，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对着颜卓拜上三拜，外面却已经跪了一地。

而琴上只见手指舞动的白色光影，琴弦也似是消失。

颜卓醉意朦胧，脑海想到一个场景，冰雪寒天，两只火红的凤凰穿行其中。他略想了一下，转动指法。吴先知忽然听见寒风呼啸，雪花狂舞之声，他不由自主的往头顶忘了一望，怕 真的有雪花落下，手上不由得紧了紧衣服。

颜卓脸上淡淡笑意，突然铺天盖地的猩红扑过来，记忆从脑中间刺穿出来，一张温柔的俊逸容颜，悲伤的看着她，那人突然一刀捅进自己的心脏。

颜卓惊的一下顿住，右手刺痛，他收回去，低头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凤尾泣雪白的琴身之上，琴声戛然而止。

吴先知也惊了，双手捧起他的右手，托着珍宝般，急喊大夫。

颜卓面无表情的看着琴，缓慢转头盯向绘着美人的屏风，眉头突然皱了皱。好多时候他都分不清《神女颂其三》的故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曦何同她讲的一段无关紧要的风月。

东锦阁外跪了一地的人，茫然的望着天空。有人问，“凤凰飞走了？”

颜卓手指包好的时候，吴先知就将颜康的悯皇刀拿给他。

颜卓低头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齐天悦，“我们上次玩的挺开心的，你说好好一个赌注，你转而拿颜康的刀做什么。这下估计以后都没有命玩了。”他回头看着吴先知，“谢谢阁主了，有空来颜府坐。”

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