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国王都南都热闹非凡,今日是苏国三年一次文科科试放榜之日。被全国人民津津乐道的是他们苏宫的公主苏颜康十八岁就夺得上月的武科状元!本着去年邻国蒋国出了个二十一岁的文武双科状元,全国七千万人民都在期盼今日文科状元也是她,好让苏国长长脸。
苛濯星坐在南都号称最文雅茶楼——梵行阁的楼廊之上,趴着软榻扶手,从四楼望着宽大却繁华的街市,百无聊奈的等待着放榜的消息。
他今日穿着一身淡蓝锦服,料子是最好的锦缎,泛着淡淡光泽,衬的皮肤更加光洁。头发全部用银冠挽着,露出整张俊逸的脸庞。
前些年,南都市井列出个最想嫁的单身公子名单,他因容貌俊雅,加上家室才气位列第一,求亲的把他家豪宅门槛都给踏破了,他却只知游戏花丛,不知要挑个什么样的。
对面坐着的年轻女子也是前些年评出的最想娶的小姐之——张少卿,粉色长裙,肤若凝脂,因家室容貌略逊公主颜康一筹排在第二。她坐的端然,低头轻轻啜着香茶,面上和顺,却并无笑意。
一对璧人,被屏风搁在小间之内,毫无对话,气氛诡异的很。
张少卿放下杯子,抬头看了苛濯星一眼,“苛公子,少卿还有事,想先行。”
苛濯星才缓慢偏头,用他那魅惑的眼睛对着她笑,“张小姐再陪陪在下,现在放榜呢,我都要紧张死了。”
张少卿也笑了起来,大眼睛弯的甜甜的,“苛公子文采斐然,取得榜首轻而易举,怎会紧张。”她眼睛又弯了半分,却并无多大笑意,“而且,公子也并不需要少卿的陪伴。”
苛濯星终于爬起来坐端了身姿,看着张少卿的眼睛。张少卿含着笑也看着他,苛濯星不禁在心中赞叹,少有女子敢与自己这样对视,却波澜不惊。
“那劳烦张小姐帮忙对令兄说说,由于苛某浪荡,让小姐不喜,此门婚事就此作罢了。”
张少卿偏头看了一眼外面,笑了一下,又偏过来看着苛濯星,“那也劳烦苛公子禀明令尊,少卿无才,不以入苛公子眼,两家婚事作罢,愿不损交情。”
苛濯星颔首,“都是苛某的原因,小姐德才兼备,并无不好,两家还是同从前一样,并无芥蒂。”
张少卿理理裙裾,“那就多谢了。”正准备起身,突然听见街上有人喊,“出来了,榜单出来了!”
苛濯星站起来,攀着栏杆往下看,下面是南都街市中心,一个巨大的广场,里面人山人海。突然看见一匹高大白马之上,一个年轻贵公子在马路中间缓慢前行,他一身炎色便服,身姿高挑,长长的头发乌黑发亮,如若不是头发被白玉冠挽起,都以为是个小姑娘。
碰巧得知消息的人跑在他前面,导致他前面凑着很多人,侍童牵着马,寸步难行。
那人喊道,“榜首颜卓!”
有人叹息,“为什么不是公主!”
三楼站在边缘的白色华服女子笑了笑。
“公主是榜眼。”
“哎,只是榜眼!”
苏颜康微微俯身,右手撑在栏杆上,支着脸颊,白色广袖在微风中飘动,她又开心的笑了笑,突然瞥见一簇红光,看向白马炎衣的少年。
笑突然淡下来,缓慢的站直身姿,认真的看着,微微偏头,带着探寻,想看清他的容颜。他的皮肤真好,鼻子很挺,侧颜真美,好熟悉。
“这个颜卓是谁啊?怎么会比公主都有才?”有人问。
“乐仙颜卓你都不知道?”有人答。
“是谁?”
苛濯星站在四楼,眼睛亮晶晶的,对着下面大喊,“颜卓!”这声音太过强烈,带着满心欢喜,让所有人都抬头。
炎衣男子抬头,正午阳光刺眼,他并不能看清什么,顺着声音看着上面,好奇是谁在叫他。
“颜卓!”苛濯星见真的是他,突然开心的大笑起来,“你多久来的南都?怎么都不通知我?”
颜卓用手搭在额头上,眯着眼睛,望着上面某一个方向,表情有些痛苦,“谁?苛濯星?”
苏颜康看着那个年轻少年的脸正对看着自己,心莫名的悸动起来。
还喜欢穿这热烈的炎红,穿的如此明丽似火毫不俗气,犹如年轻英俊的太阳天神。墨玉一般漆黑明亮的大眼睛,五官还有记忆中的完美,只是长大,带着更大的侵略性,明明隔得那么远,却觉得自己满眼满心就只有他。
苛濯星点头,声音欢快,“是我是我!”
颜卓对着颜康缓慢的笑起来,记忆中什么东西袭来,那个笑,在明媚的夏日下,犹如红色蔷薇,徐徐绽放,颜康对着他也轻轻的笑起来,口中不自觉叫出她的名字,“颜卓。”
她也好想像苛濯星一样大声热烈的呼唤他的名字啊,想不用克制,欢欣的大笑以表示自己对他的欢迎,还想从这三楼跳下去,奋不顾身的奔向他,拥抱他,告诉他,好想他。
从她从千百考卷里看到他的名字开始,她一直在找他,整整七天了,终于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