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途道馆馆主范松集,华中市武术界最著名的人物之一,终于在意外的情形下现身。
他约在五十余岁,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个三七分,乍一看去相当老旧的发型,但配着他清瘦的脸型和独特的气质,这发型都变得予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事实上他一双眼睛偏小,鼻子也略有点低塌,长相上并不讨喜,但任何人看到他的双眼后,都反而觉得他的五官恰到好处,微透威势,不至于太过凌厉,但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可以随便冲撞的人物。
此时他目光扫过众人,落在薛典处。
薛典低着头跪伏在地,全力支撑自己,使身体不至于趴下去,心中却是暗惊。
这次行动,是瞒着师父进行的。他敢这么做,是因为他确实备受师父宠爱,即使把事情搅到馆内,师父也肯定不会太指责他。
可是问题在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刚才周师弟说的话有多正确,现在的他受创极重,丹田大伤,师父此后肯定不可能再对他那么宠爱!
幸好范松集的目光在他身上只停留了片刻,就移到了王升处,停了超过五秒钟,最后才落到离他最近的一名弟子处,问道:“发生了什么?”
那弟子不敢隐瞒,把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甚至连薛典受创、周师弟对他翻脸的事也没漏过。
原本沙远河还以为周师弟会害怕,哪知道转头看去时,那周师弟却稳若泰山,没有半点害怕的神情。
他不禁愕然。
这个周师弟竟然这么镇定,难道是料定了范松集不会追究?
听完之后,范松集闭上眼睛,右手抬起,轻轻捏着光洁无须的下巴,似在沉吟。
众弟子无不屏息,紧张地看着他。
过了片刻,范松集没有睁眼,却淡淡地道:“那女孩留下,你们两人离开。”
“你们”两字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他在说谁,刷地一下,所有目光都投向了王升和沙远河。
地上,已经绝望的马秀正因为范松集的出现,而眼中重现曙光,此时听到这句,她登时心中狂喜。
有救了!
范松集无论是资历、地位还是实力,都绝对是这里最强之人,他既然发了话,那王升和沙远河就带不走自己!
换言之,自己也不用求他们放过自己,当然更不用去做沙远河的那放她一马的条件!
沙远河之前积起的一腔豪气,早因为范松集的出现而消失。他在华中混的时间也不短了,和王升这种以前一直专心求学求医的不同,他交际颇广,早就从各个渠道了解了范松集此人的厉害。此时听到这位号称全华中最有办法的道馆馆主一声吩咐,他立刻转头看王升,低声道:“走吧!”
王升这时才回过神来,轻吁一口气,没有回应沙远河,却道:“原来你果然修炼内家拳的。”
之前从韦猛、周师弟等人的话中,他已隐隐猜到范松集是修炼内家拳的。因为丹田受损,影响最大的还是内气的蕴生,毕竟大多数内家拳术,都是以丹田为基。
范松集仍没睁眼,淡淡地道:“我不需要你的赞叹,走吧!”
王升愕然道:“赞叹?我确实因为很少看到内家高手而吃了一惊,但我为什么要赞叹你?你的内家拳造诣,也只是皮毛而已,要是连这都值得赞叹,那这世上该赞叹的东西也太多了!”
这话轻蔑之极,立时惹来一名道馆弟子的喝声:“你什么玩意儿,居然敢对馆主不敬!”
范松集轻描淡写地道:“他能打败薛典,实力就在你们这里所有人之上,有资格说话。”
那道馆弟子立刻低下头:“是!”心里却大感倒霉。
原本是想拍个马屁,没想到拍在了马腿上!
范松集却是话锋一转:“但你话中带刺,我听得不舒服。年轻人,要是你以为自己赢了薛典,就有资格对我指手划脚,那未免太自大了一点。”
沙远河听得心里一紧。
不好!范馆主语气已经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王升不动声色地道:“这话让我有点好奇,意思就是只要有足够的资格,就能对你指手划脚了?那怎样才算够那资格呢?”
范松集闭着的双眼微微一动,道:“等你够格问这问题时,自然就会明白。”
王升伸出大拇指,赞道:“回答得太好了!不过我也有句话想说,馆主一定要听一听。”
范松集双眉微皱,显然有点不耐烦了:“我没有听你废话的兴趣,肯让你们离开,已是最大限度的忍让,不要不知好歹。”
沙远河心中一懔,低声急道:“王升!趁现在走吧!”
王升哈哈一笑,对他使了个“安心”的眼神,才道:“我这个人有个坏脾气,想说的话一定要说清楚,不然你就是撵我走,我也不走!”
范松集左脚突然一挑,将地上一块巴掌大小的断砖挑了起来,左手一探,闭着眼竟也精准抓中。
啪!
断砖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