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便是如此，与我曾经预想的背道而驰。得不到的始终得不到，别人羡慕着我，我羡慕着别人。

如今，我是s大医学院的副院长，s大附院的大教授之一，前段时间还拿到了国外的客座教授offer，管理着数间实验室，手头的课题更是数不胜数。

看着万事俱备，美中不足的，该是这辈子也没有可能成为医生了吧。

人各有道，跟鱼不能上岸是一个道理。

此时，我正坐在办公室的旋椅上，对着投射进来的阳光阖了眸子轻轻晃着。

活到现在，我学会了骄傲，也只剩下了骄傲。

稍稍这么想，一阵剧痛突然从小腿肚蔓延开来，好像整个身子生生被刀割成两半一样，我疼得失声尖叫，却好像没有谁听见，而眼皮像是被黏在了一起，怎么也睁不开。

意识时沉时浮，仿佛听到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而我正处于海洋的正中心，冰冷的海水不断灌进来，身子止不住地下沉……

……

“子琛！子琛！”

海浪的声音远去了，有人用力拍着我的背，我一下惊醒，双眼睁圆。

“你，你还好吗？”面前是护士打扮的男人，正焦虑地看着我。

“子琛……？”我半知半觉地问了。

旁边双手环胸的一名医生似乎看不过去了，淡淡说道：“入戏太深，让他缓缓。”

“于医生，这是怎么回事，他不会玩通灵玩失忆了吧？”

“他在通灵方面的天赋很强，不会被轻易夺了意识。但是他这次的宿主实在是……意念太过强大，又是在关键时刻中止通灵，所以有一瞬没缓过来是正常的。”

通灵……？

听着他们一言一语，我渐渐想起了我是谁我在哪他们是谁他们和我的关系我刚刚是再干嘛等一系列问题。

下次可不这么随随便便玩通灵了，万一被宿主意念反噬了变成精神分裂怎么办。

想到这儿，我不禁翻了个白眼。于秋瞅着我这副模样，笑着对我挥挥手：

“欢迎回来。”

程哲之敛了敛眉，把我从那转椅上拉了起来。

“喂喂……”我不禁有些尴尬，伸手稍稍抵了抵他的心口。

“子琛，你身子怎么这么冷？”

“啊……我感觉，浸入了很冰很冰的海水，还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而我一直在下沉。”我迟疑道，“很奇怪的，在我进入许南泱的记忆前后，都有这种感觉。”

“那大概是他的心理情景，海水与沉没都是他内心绝望的具现。”于秋摸着下巴琢磨着，“你刚刚，就是在他记忆里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是什么？”

“我也坐在这个办公室里，惬意地享受阳光来着。然后突然睁不开眼了，感觉像是……身子被刀割成了两半。”说到这里，我还有些后怕：“好疼好疼啊，整个人被一分为二的感觉。”

“这是灵魂分裂！”于秋沉声道。

“于秋医生，您的意思是，他的灵魂分成了两份，一个继续为人，另一个却化作恶鬼？”我这么想着，不禁缩了缩脖颈。

“大概是这个意思。灵魂分裂很少见，须得是那种自我矛盾极其强烈的人才可能产生，而且得有很深的绝望与怨怼。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为了不让自身陷入绝望的死循环，灵魂会一分为二，把不好的那部分分离出去。”于秋轻敛着眉，“这是件很可怕的事。”

“是因为会变成很难对付的鬼吗？”程哲之应道。

“不仅如此。灵魂分裂本就是两极分化的产物，而分裂出的两个个体，其结果就是走向两个极端。你看到的许南泱有多温和，分离出去的那部分就有多残暴。因为分离出去的灵魂，承载的是原本个体所有的痛苦，自然残暴异常。”

“那也不至于上来就给我一个腹部穿刺吧，我又不是那个宁什么的……”我撇撇嘴，伸手抹了抹下腹，似乎还有隐痛。

“最刺激许南泱的是什么？是医生这个职业。而你刚好是个年轻、混得还不错的医生嘛。”于秋淡道。

“委屈！委屈！我以为医闹致死已经是最可怕的结果了，没想到还有被鬼搞死的！”我不悦地嚷嚷道，看着于秋眉心稍稍皱了皱，赶紧住口，“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关系的，我理解。”于秋松了眉心，冲我温和笑笑：“子琛，有一个问题，他的记忆里是有一个对他影响很深的人对吧，叫什么？”

“宁……宁什么来着。噢对了！”我一拍脑袋，“宁澈！就是这个人！”

“宁澈，算是我的老前辈了，胸外科的医生吧。”于秋双手环胸，不动声色地抬眼看了看天花板，似在回忆什么，“我快读完本科的时候，他进的医院。”

“于医生您记性真好……”看着他的模样，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那么下一步呢？”

“调查宁澈。”于秋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推开，于秋第一个察觉，低吼一声不好，纵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