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长梦里,这场宣泄令我吃惊。而令我更吃惊的是,事后于秋并未有过多责怪,相比以前对陈景渊倒是温柔了不少。
陈景渊能感觉到,于秋,这个医生,他在慢慢接受自己,爱上自己。
剥去了平日那层骄傲,医生的温柔是最为细致的,体现在无微不至的照顾上。每天早晚,于秋总是比陈景渊早好多起来,虽然陈景渊总是扒拉在他身上。准备了口味适宜营养均衡的早餐放在温箱里,于秋才开车去上班。傍晚下班回来,刚打开家门,人就扑了他一个满怀,一如他俩初见那会儿的粘人。
等到于秋把事做完了,陈景渊也闹够了,两人并排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互相听着对方的呼吸和心跳,这时于秋还会从床头拿过听诊器,抓着陈景渊给人一番细致的检查,陈景渊也乐得这么做,只是听诊器那冰凉的胸件每每贴上,配合医生近在咫尺的呼吸,总会生出莫名的情愫来。
那时,陈景渊对于秋说过很多话,做过很多承诺。
他说,于秋是他最爱的人。
他说,要照顾于秋一辈子,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他说,正如他俩初遇时自己说的一样,从此,于医生,就再也再也不是一个人。
于秋不太会说那些话,他的爱只体现在他的行动上,一如他的为人。
他只对陈景渊说,我对你的承诺,是长情,是久日安然。
于秋从此喜欢上了下雪天,那时他会起得特别早,下床移步到窗前双手拉开窗帘,陈景渊抱着被子喃喃道好刺眼,每每如此,于秋弯眸浅笑着回头对人说:
“小渊,天上有漂亮的东西落下来了。”
两人相依相守,整整两年。
这大概是于秋一生中最幸福的两年,情与爱,笑与泪,他都在这两年里品尝得彻彻底底。
然而,不知为何,梦却总是在最美好的时候醒来。
于秋紧紧握住的那点爱,也如同他最爱的雪,抵不过冬日的寒风,终不知被刮去了哪里。
他常常值夜班,他渐渐发现,陈景渊并不是每次在他值夜班的时候都在家过夜的。这在他的观念里是不正确的,而陈景渊却不太能理解,毕竟在遇见于秋前,他夜不归宿多了去了,与于秋在一起后,他收敛得多了。何况他觉得,夜里去酒吧并不是什么奇怪事。于秋大他几岁,竟然几乎从未去过酒吧,这简直奇葩。
谈判无果,两人郁郁不快。
那一晚,陈景渊撂下于秋一人在家里,独自出门了。
于秋没拦,陈景渊怔了怔,但也没停下脚步。
其实陈景渊就在楼下坐着数了一晚星星,第二天一早回去想给人道个歉时,人已经去上班了。
只是他不知道,于秋在空房里静坐了一夜没有合眼。
之后很多天,两人都说不了什么话。于秋干脆就用无尽的工作填满自己,没事就值夜班,虽然他自己也知道看不进什么书。而陈景渊,老样子,去酒吧买醉。
他在酒吧结识了一个女人。她懂得打扮,懂得听人说话,帮陈景渊想办法,好解开两人的心结。两人聊得很开,陈景渊越来越欣赏这个女子。说真的,跟于秋这样一丝不苟的人在一起,憋闷也时有。
他俩的关系好到于秋都知道了。陈景渊说这不过是红颜知己。但在于秋看来,这个女子出现得未免太凑巧。
说这女人说多了,陈景渊就更不想与自己说话。于秋一想到这些,心里隐隐作痛,他一方面难过自己和陈景渊变成了这样,一方面难过自己从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依赖陈景渊。
要是在两年前,他可以毫不在意地一脚踹开陈景渊,安安心心工作生活。
自己是怎么了。
听诊器摘下随后一放,于秋趴在桌上,把头深深埋进自己自己单侧臂弯,以前的总是赌陈景渊追不追得到于秋的实习生也大了,成了真正的医生了,他们看到于秋这副模样,也猜得到大概,他们很想上前去为那人披一件衣裳,可是,他们不能。
日子越过越难以明白。
初秋。
于秋都懒得数这是第几天陈景渊没回家了,今天打开家门,陈景渊竟然在家,惊得于秋都怔在门口。
“于医生。”
他开口了。
“很久没回来了。抱歉。”
“这次我回来,是来跟你说……”他顿了顿,“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吧。”
“是因为她对吧。”于秋语气平静,提着公文包的手却握得指节见白。
“是。”陈景渊揉了揉额角,“我不得不说,那个女孩,很多时候比你懂事。”
于秋笑了,毫不留情的讽回去:“你俩孩子,知道什么是懂事么。”
“不要叫我孩子!”陈景渊朝于秋怒吼道,却又很快静了下来,失神半晌。
“抱歉。”他说。
“是我对不住你。”
“说对不起有用?”
“对,没用。所以,你想要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