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 第十一章

临行之前，我再次偷偷为自己注射了一管兴奋剂，以免中途礼理跑出来捣乱。

哥哥借口带我出门拜访友人，而领我进入了云医生的家门。

我在心底苦笑，面上却毫无波澜。这里依旧充斥着我最讨厌的味道，医生锋利的眼神盯得我身体发麻。我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发抖，不停的叫嚣着快跑快跑。可我的腿却不听使唤的迈进了他的治疗室。

我觉得好累啊，就像你刚跑完马拉松裁判却宣布你的成绩作废需要重跑一样的累，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下去了。

我坐到摆放在治疗室中间的那只沙发上，哥哥被云医生隔绝在门外。那医生走过来轻声安慰我只是让我玩个全息游戏，便给我戴上了一个头套。

我感到了困意，便顺着这困意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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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过来时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红黑，我左右四顾发现这个地方竟没有天与地的交界，仅有红与黑的颜色相互交融，再别物他物。

但渐渐的，我看见面前有一道金色的辉光，我被不知不觉的引领过去，不多久就见一个熟悉的面庞向我奔来。

啊，礼理，我有多久没见你了？

鼻尖忽然酸涩，两颗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

礼理满脸焦急的跑到我面前，他带来的辉光也愈加扩散乃至半个世界，最后在我们俩的中间形成一个光与暗的交界。我踏在暗中明白了，礼理的世界便是光明的。

“哥哥！你快让我出去！”

礼理扑过来想触碰我，但仿佛有一道屏障隔开我们似的，他被阻挡了。

“哥，你别死，我不想你死。”

礼理忽然哭了，那双好看的杏眼里蓄满了泪水，晶莹剔透，我忽的想到了哥哥的眼睛。

“我明明在日记里说了，我会替你去死，你只要扮演我的身份活下去就是了，你去哪里都可以，你可以活在这个世上啊！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礼理的声线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他带着哭腔不断的怒吼，神情悲痛而绝望。

“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礼理忽的瘫坐在地上，双手掩面大哭起来。

我扯了扯唇，用尽全力拼凑出一个笑容，半蹲下身子去看礼理，

“礼理，别哭。你要好好活下去，去看我没看过的风景，去接触好多有趣的人。”

我克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掉出来，细声细语的轻声安慰，

“礼理，我是个喜欢自己亲生哥哥的变态。但我也是人，我也会累。”

两行泪珠就这样无法抗拒的滚出来，我的声音染上了无法抹去的悲哀，

“礼理，谢谢你。”

我感到我的手脚如被火焰灼烧一般剧痛，垂眸看去便意料之中的见到我的身体从手脚开始正在渐渐消失，

“礼理，如果我喜欢的是你，该多好啊。”

我弯起眸子，礼理向我看来，表情满是无措与悲伤，我站起身，启唇道

“再见，我的弟弟。”

——

我就这样，看着我的哥哥，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