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一切做得隐秘,却不曾料到,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很多双眼睛的监视之下。
“她果然不简单。”顾倾月听完若兰的禀报,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重生以来,遇到的对手一个比一个棘手,还真是叫人烦不胜烦。原本以为弄走一个顾倾城,就能让侯府过几年安生日子,却没想到麻烦一个接着一个。
荣昌郡主听戏听得入迷,倒是没有察觉到蓉娘的离席。顾倾月沉住气,对若兰吩咐了几句,便继续留在暖阁听戏,假装对外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待一折戏唱完,荣昌郡主才发现屋子里少了个人。“咦,怎么不见蓉娘?”
“想必是茶水喝多了,去了恭房。”顾倾月笑着答道,并未揭穿她的把戏。
荣昌郡主微微颔首,没有起疑。
趁着第二折戏开场之前,顾倾月故意将话题转移。“关于兄长的亲事,娘亲心里可有了打算?”
荣昌郡主愣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之前,倒是与薛家有过几次接触。后来蓉娘来了府上,此事便不了了之了。前些时日见到薛家姑奶奶,竟再也未提起结亲的事.”
顾倾月眉头轻蹙,不由得联想到田锦蓉的身上。莫非,是她背后那人刻意为之?侯府规矩森严,事关顾府声誉,侯府的人是绝对不会放出消息去的!
“兄长呢,他是怎么想的?”顾倾月又问道,生怕他被这个假的田锦蓉蛊惑,重蹈前世的覆辙。
提到长子,荣昌郡主就不由得唉声叹气。“他一直推脱,说武举比试在即,要安心的准备武考,亲事要先缓一缓。”
“兄长想要建功立业,这也是好事。”顾倾月听荣昌郡主倒完苦水,倒是挺赞成顾青峰的想法的。
“什么建功立业,我看他是心里有人了,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安排罢了。”荣昌郡主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顾倾月听得心扑腾扑腾直跳,手指不自觉的捏紧。“娘亲何出此言?”
在顾倾月面前,荣昌郡主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他近日总是往府外跑,还跟丫鬟打听姑娘家的喜好一类的事情跟顾倾月说了。
顾倾月见顾青峰并不是对府里那个冒牌货动心,心中稍安。
“我倒是觉得蓉娘与峰儿挺般配的,奈何蓉娘一直以门不当户不对为理由婉拒,我也不好强求。薛家那位姑娘你也说是不错的,他偏偏又自个儿看上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唉,真是愁死人了!”荣昌郡主到了这个时候才深深地体会到做父母的不易。
顾倾月怕她忧虑过度,忙开口劝道:“有句老话儿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兄长虽说性子洒脱不羁了一些,但还是知晓分寸的。”
“可话虽如此,却还是提心吊胆的,心里不踏实。”
“不若派人先打听打听再做定夺?”
“只能这样了。”
两人正说着,锣鼓再次响了起来,扮演穆桂英的旦角儿快步走上台来。荣昌郡主的注意力顺利的被转移,顾倾月也轻松了许多。
既然知道了顾青峰心里有了人,顾倾月没理由不去打探。
后院的戏台子上好戏连连,前院的书房也不遑多让。皇甫烨正从密道出来,就见修洛押着个人进来。
“跪下。”修洛毫不怜香惜玉的一脚踹过去,将那人踢翻在地。
钻心的疼痛从膝盖处传来,让依云额头上冷汗直冒。她死死地咬着唇,不甘心就这么暴露了。她自认为功夫了得,却没料到她还没有摸清楚王府书房的方向,就被人发现。
皇甫烨慵懒的靠在太师椅里,居高临下的睨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你胆子不小。”
依云抬起头来,撞上皇甫烨那双带笑的眼眸,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面上虽带着笑意,但如潭般的眼里却深不见底,森冷可怖,仿佛一个无底洞,稍不注意就能把人给吸进去。
他,根本就不似外头传的那般弱不禁风!
这个认知,让她后背不由得升起真真的寒意。她太大意了,她精心策划的行动无疑是送死。可若是就这么死了,她又很不甘心。
“王爷若是杀了我,可想好了如何跟侯夫人交代?”
皇甫烨嗤笑一声,脸上的嘲讽之意丝毫不加以掩饰。“你觉得本王行事,用得着向他人交代?”
一席话,便断了她的生路。
依云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咬着牙说道:“王爷是不用向任何人交代,但我若是死在王府,侯夫人心里必然会生疑。王爷就不怕侯夫人因此与王妃生了嫌隙?”
皇甫烨但笑不语,觉得她的想法无比的可笑。
修洛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再次抬脚将她给踹趴下。“在侯府借住了几日,还真把自个儿当盘菜了?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郡主与王妃的母女之情,岂是你区区一个冒牌儿货能取代的?”
依云没料到他们连她的底细都查的一清二楚,脸上的血色迅速的退了下去。
修洛看着她血色褪尽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