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溪青摆手,他对这种事提不起丝毫兴趣。杯中的酒见底,梨花酒虽然不醉人,可他一连喝上不少,白皙的脸庞染了一层淡淡的粉色,跟抹了胭脂似的,他道:“我吃饱了,要回去睡觉。”
天色的确不早了,付文庭担心自己再挽留会给曲溪青留下不好的印象,便道:“那在下送公子回去,只是......”
付文庭犹豫片刻,又道:“我看公子不像是那花楼中的人,何苦留在那种地方?若是有什么苦衷,不妨跟在下一说,我付文庭虽没什么大本事,可区区一个花楼也奈何不得我。”
没等付文庭说完,曲溪青已经转身走到楼阶,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出了金裕楼,才发现外头飘起了雨。雨势有些大,车夫在楼内避雨,见到曲溪青出来,便迎上去,打开一把油纸伞,道:“公子要回去了吗?”
曲溪青鞠起一把雨水,慵懒道:“送我回去。”
后面的付文庭追上来,他见车夫带了伞,不禁有些失落,失落片刻很快打起精神紧跟在曲溪青身后。
曲溪青入了车厢,车夫将马车平稳驾驶。付文庭一手打伞,一手牵着马绳骑马跟在后头。
车夫回头望了一眼,道:“公子,那付少爷还在后头跟着。”
卧在软塌上昏昏欲睡的曲溪青捂起耳朵不理会,直到回了花楼,提前等候在那的衙差上前把付文庭押回去。
曲溪青才踏入花楼,里头便传来一阵吵嚷。这时候才入夜,客人还未如此提早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隔着珠帘,只听老鸨道:“我们这里没有人叫曲溪青,你这莽夫再不走我就让人把你给撵出去了!”
沉厚的嗓音说道:“他不出来我就不走。”
曲溪青眉梢扬起,没想到那木头居然能寻到这里找他?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老鸨一怒,手一挥,“来人,把这莽夫给我打一顿再丢出去!”
听到他们要打睦野,曲溪青连忙掀开珠帘,“动什么手!”
睦野猛地回头,黑黝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你果然在这里。”
曲溪青轻哼,他可没忘记这人冤枉了他,反问:“我在这怎么了,碍着你了?”
老鸨挂起一个慈祥的笑,道:“曲公子,你认识他?”
曲溪青点头,“让他进我屋,我们说会话。”
老鸨是个非常懂得看眼色的人,方才还是一副要叫人打睦野的嘴脸,此刻又笑脸相迎,等曲溪青和睦野上楼后,给小厮使了个眼色让他在房门外盯着。
进了屋,睦野率先开口,“跟我回去。”
曲溪青卧在床榻上舒服地叹出声,“我不回去。这里住着舒服,我为什么要回你那简陋的地方。”说罢还用鼻音哼了声。
睦野沈默,他又道:“花楼不是好地方,晚上闹,如何休息。”
曲溪青反驳,“我乐意!”
睦野憋不出话了,他静静看着曲溪青,过了半晌,道:“那日是我误会你了,是我不对,我——”他反反复复承认是他不对,语气还硬邦邦的,明明在道歉,听起来却一板一眼。
曲溪青从塌上支起身,他一动不动盯着睦野,倏地又笑弯了腰,眼角都淌出了泪。
睦野被曲溪青笑得有些不自在,却没避开,直视他的眼,道:“和我回去,离开这里。”
窗外雨势颇大,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窗沿下,溅进些许冰凉的雨丝,天色暗了,楼下渐渐热闹。
曲溪青摇头,“我说了我不走,莫非你是聋子?”
他转身背对着睦野,“你自己回去吧,我要留在这里。”
睦野不肯离开,只重复那句,“和我回去。”
曲溪青被他气笑,他冷冷瞪着睦野,花楼台上已经开始有人表演,喧闹的声音隐约传进屋内,他道:“我出去看热闹,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不奉陪。”
曲溪青下楼找了一处位置看热闹,他一出现,很快引来不少男子惊艳狂热的注视。睦野跟在他旁边,跟个护卫站着,看到这么多男子目光;裸/露的看曲溪青,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捏紧,心头一时不是滋味。
台上的舞姬跳得兴起一个后跟翻,曲溪青随着众人肆笑叫好,他一笑顿时引来更多人侧目骚动,这时一个身着蓝色华服的男子跑到曲溪青面前,老鸨事先安排好的人顿时现身在曲溪青身边,意欲劝阻。
睦野的出现让曲溪青思绪杂乱,他让将他围起来的人退开,对那蓝衣男子道:“你就这般喜欢我?”
蓝衣男子猛地点头,“喜欢!曲公子你就跟我走吧,我尚未娶妻纳妾,你若跟我回去我定会待你好!”
公然跟一个男子求亲引得花楼更为喧闹,夫郎地位低下,如今竟然有人当着众人的面对一个男的低声求亲,有人看热闹,有的人则也坐不住。
另几个男子也围了上来,曲溪青看他们吵成一团,偏偏跟在身边的木头闷不吭声,他气道:“你们谁打赢了我就让他今晚跟我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