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妹,但属你最贴心,往后罗家的操持,都交给你了。”
姚琴点了一下头,却觉得有些突兀,语气迟疑:“老太爷,您……”
罗老太爷却只是拄着拐棍,慢慢坐在了院里的一把藤椅上,抬头看了看落日余晖,那只纯白色的眼睛一张一合,嘴里缓缓念出了一句诗:“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头缓缓垂下,拄着拐棍的那只手也渐渐无力,‘咣当’一声,在这个平静安宁的夕阳下……
拐棍落在了地上。
杨小志有些愣愣地看着老人离世,顾小佳的痛苦悲嚎,姚琴的惊呼失声,赶来的芮芯有何反应他已不知道了,只是眼见着这一副生死之别,一时难以反应。
……
到夜里时候,罗家大宅已经挂上了白联,灵堂法事也不甚隆重,因为这些年的没落,早已没了什么远亲近邻,前来送丧的大部队,却都是红衣阁里的人。
清明刚过不久,罗家却又一次烧起了黄纸,芮芯三女换上了孝袍,往一个火盆里递送着纸钱。
有时候,人的生死就是这么突然,杨小志也没料到罗老太爷走得这么快,可是也没有太多变故,人终归是要死的,当年杨小志的父亲过世时,他就已经明白了,死亡是一切问题的答案。
杨小志投了一叠黄纸,叹了一口气,黑鸡在旁边抄画着灵符佛纸,侧头对杨小志说道:“志哥,你先去歇歇吧,要不待会儿轮换守夜的时候,怕是撑不住。”
杨小志摇了摇头:“一两天不睡而已,对我没什么影响,而且守夜是男丁的活,总不能让女人家来吧?”
黑鸡有些嘀咕地道:“也不知道是啥关系,还要帮着守夜……”
罗老太爷姓罗,当然和杨小志没啥关系,但杨小志和芮芯已经干了那种事,也算是半个罗家人了,老人离世,杨小志倒是有些责无旁贷的意思,不然岂不是显然太过‘拔吊无情’?
杨小志左右看了看,说道:“去让小刀他们准备点宵夜吧,这么晚大家也都累了,吃点东西就先散了吧,这里没什么事,犯不着兴师动众。”
黑鸡笑了笑,开口道:“兄弟们都尊敬你,你家里的老人去了,要是不表示一下,肯定得抱怨,你平常都不怎么露面,好不容易能多接触你,兄弟们都想多呆会儿。”
“那行吧,让小刀拖几箱酒,夜里还是挺冷的,煮几锅涮涮锅,虽然是守丧,但也不用搞得那么严肃。”杨小志吩咐了下去,的确也觉得,这么久了,红衣阁开创至今,已经有三千帮众,除了王爷号召的斧头帮原帮众外,其他都是黑鸡他们一手挑选培养出来的,杨小志除了当初的主店的那些人,红衣阁的新面孔他一个都不认识,趁这个机会也可以和底下的人多接触。
和黑鸡闲谈了一会儿,杨小志又去芮芯那边看了看,三个女人披麻戴孝,烧着黄纸,看见了杨小志后,面露戚容,芮芯似乎有些失神,喃喃地说道:“老太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小志摇了摇头,接过了芮芯手里的黄纸,一把丢进了火盆里,开口说道:“老太爷是个豁达人,看淡了生死,境界太高。”
顾小佳哭得眼睛都肿了,像两颗核桃挂在脸上一样,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杨小志看着这个比他还小两岁的‘寡妇’,有些无奈地安慰道:“老太爷走得无病无痛,是件好事。”
“我……我……我还是好难过。”顾小佳哽咽说着。
顾小佳作为小八股后人,也是身世凄凉,身边至亲也仅剩为数不多的几个,而罗老太爷便是她最尊敬的长辈,如今走了,最伤心的怕是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