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志来到东京还不到一个星期,却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虽然顺利地拿下了岛村正国,但也身受重伤,或得或失,难以计较,安吉拉对这一趟‘东京蜜月旅行’还算比较满意,东京之旅也就此划下句点。
山口组的内部事宜,杨小志无权过问,即便和凉川一马有口头协议,不过充其量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不能过于期待,黑道交涉就是这样,有利则合,瓜分完了利益,下一刻就可以翻脸不认人。
羽田机场,村上由美呆呆地看着天际划过的一个残影,喷气机尾的剧烈下风气流迎面吹来,吹得她发丝飞扬,凌乱凄美,一周前,似乎就是这架飞机,带着他来到东京,而那个时候,她也在飞机上……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难相信,一个女人的堕落,居然可以简单到这种程度。
村上由美不恨杨小志,反而很感激他,因为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她波澜不惊的心,而他这一走,也同时带走了这个秘密。
村上由美也不爱杨小志,她明白什么是爱,她和杨小志之间,只是单纯的索取欲求,这是人难以抗拒的本性,没有承诺,没有负担,没有顾虑,却满足了自身。
此刻,村上由美忽然想起了渡边淳一《失乐园》里的一句话——事物常有表里,庄严的背后潜藏着淫-荡,静谧的背后隐藏着疯狂,在道德的背后栖息着的悖德才是人生至高的逸乐。
是的,这就是真相,在这个道德束缚的世界,每个人都在追求悖德的快乐,男人女人都一样,村上由美也并不后悔,能有这么一件不可启齿的秘密,或许也是一桩幸事。
飞机已经远离了她的视野,渐不可见,消失在地平线的一端。
她的背后停靠着一辆黑色奔驰,开车的是凉川一马的副手宫崎诚,同时也曾是高山清司的副手,弘道会副若头,他是村上由美的伯父,村上由美改姓村上前……姓宫崎,这是她父亲的姓,她的母亲姓松山。而在奈良崎二拿下关东组前,关东组最大的组系,名叫松山组。
宫崎诚掌着方向盘,当村上由美坐上副驾驶位置后,才说了一句:“奈良崎二回来了。”
村上由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着,但她明白,这句话,是一个信号,甚至可以说是一记丧钟,不管是奈良崎二的丧钟,还是她自己的丧钟都无所谓,在杨小志走之前,奈良崎二这个名字,无关紧要,但杨小志一走,奈良崎二这个名字,将充斥着鲜血。
现在,杨小志已经走了。
……
杨小志把玩着临走时凉川一马赠予的‘天羽羽斩’,这把本来是岛村正国佩刀,凉川一马说这刀有灵性,应该找一个适合它的主人,可杨小志实在感觉不到所谓的‘灵性’在哪,跟平常的刀没两样,即便有一个和‘草薙剑’齐名的称号,但终究是用钢铁熔炼打造出来的,什么灵不灵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马老师在上课呢!
这种刀具本来不能带上飞机,不过这家航空公司背后是山口组操控,还不是一句话就了事?
透过舱窗,俯瞰着东京,杨小志嘴角微扬,感慨道:“本来作为黑荆棘盟友,应该和山口组以及罗斯柴尔德是敌人,不过世事难料,高山清司既然看得透,敢把山口组的利益划分出来,那我就敢接啊……”
安吉拉抱着手臂,揶揄地道:“你是惦记那少妇人妻多些吧?”
杨小志把刀收鞘放好,无奈地耸了耸肩:“反正你情我愿,还有凉川一马这个借口可以用,你之前不也是被爱琴派过来……嗯,跟我上床的吗?”
安吉拉嘴角一扯,知道说不过他,懒得再多费口舌,杨小志大概也懂她的心思,村上由美和她很像,毕竟都是在黑帮组织里混迹的女人,女人都有比较的心思,村上由美虽然没她漂亮,但床上很主动,日本妞,大概是所有中国男人心里的一个症结,感觉到男人对其他女人的痴迷,哪个女人都不会太舒服。
“我跟她没有下文了,再见面,就算不是敌人,也最多只是陌生人。”杨小志如是说道,反正杨小志是没打算再来东京,村上由美如果在东京的权力争斗中没有死,怕也没空再来中国找他。
分别比重遇简单,尤其是在这个时代,人们都觉得分别无所谓,因为随时一个电话,一条微信就能知道对方近况,不再去惦念那些人,久而久之,或许再想起时,已经物是人非,想说的话,也只是想说,却再也没能说。那句话说得的确没错,多情就是无情,杨小志这人,可以跟女人柔情蜜意,你侬我侬,也可以当断则断,全像没事人一样。
杨小志把手枕在脑袋后面,闭上了眼睛,喃喃道:“但她的纹身,我应该能记住一辈子……”
村上由美的确是有纹身的,一只鬼美人凤蝶,这种蝴蝶也有很多禁忌传闻,鲜艳嗜血,也同时寓意着诅咒,作为唯一一个看过她纹身的男人,杨小志不免与有荣焉,让她的隐形纹身显形,当然也体现了他那方面的能力。
她就是一只嗜血的鬼美人凤蝶,即便杨小志想要帮她,却也无能为力,且不说她有老公,就算她没有老公,山口组也毕竟不是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