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组的势力比红衣阁大，至少在人数上如此，且不说山口组发展多年，在东京掌握的产业也是颇具规模，而且，黑道合法的国家，自然是不同国情。红衣阁再怎么发展，也不敢跳出水面，只能在暗地里行事。

跟日本人合作，杨小志心里是不太愿意的，即便不是愤青，可谁都不想被叫汉奸吧？

但眼下的局面，山口组内部出现矛盾，一方倾向和罗斯柴尔德缔结同盟，另一方却选择了他杨小志，抛开谋划和城府，凉川一马的目光也叫人惊异——凉川一马没有选择明面上更强的黑荆棘，而是派人把杨小志‘请’来了东京。

杨小志的身份相当隐秘，虽然身为红衣阁之主，但平日都不怎么露面，就算是从上海的风波里寻到蛛丝马迹，但凉川一马怎么敢肯定杨小志就有和罗斯柴尔德对抗的实力？黑市也好，潜龙也罢，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内幕，也没人会出卖他。

如果凉川一马是在赌，那杨小志不得不佩服他居然这么敢赌，几乎搭上了全部身家性命。

杨小志当然不信凉川一马只是爱好和平，想要共建美好未来，不过这东京之旅的第一天，也算是落幕了，虽然疑点重重，但走一步算一步，凉川一马倘若另有心思，大不了他拼着重伤，也有能力脱逃。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那就要看到底谁是大鱼，谁是小鱼，谁又是虾米了……”杨小志喃喃地说了一句。

一夜无话，第二天杨小志起得很早，因为睡得早，起得自然也早，但晚上睡得不算太安稳，认床都还好，主要是日本的旅馆都是睡地铺，杨小志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实在不好找舒服的地方。

村上由美带来了早餐，还多带了一个人过来，是那个叫林茜的女人。

或许是出于感激，村上由美替他准备的早餐很丰盛，用便当盒装着，一份米饭，旁边大概有五六种素食，早餐不宜油腻，所以没有肉，但饭菜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气，也让人食指大动。

杨小志讷讷地问道：“这些……是夫人亲手做的吗？”

村上由美有些赧颜，跪坐在桌旁，轻声道：“我不知道小志君的口味，所以都做了些，但我听说中国的早餐很少进米，不知道小志君是否满意。”

“嗯，我们的早餐一般是以面食为主，午饭和晚饭才会进米，不过还行，我胃口好，早上吃点米饭也不容易饿，感谢夫人的爱心早餐！”杨小志略有调笑地说着，大概是学着日本的餐前礼仪，叨咕了一句似是而非的‘我开动了’，便吃了起来。

村上由美也习惯了他的口舌花花，对于他口中的这份‘爱心便当’，并不介意，只是看杨小志大快朵颐地吃着，心里悦然，缓缓道：“你说你想去东京塔转转，正好今天东京塔开放，我让林茜与你同路。”

“夫人不去吗？”杨小志问道。

“我还有些事要办……”村上由美笑着说，“你放心，林茜对东京也很熟悉，她来当向导，我和主人都很放心。”

林茜在一旁默不作声，也没去看杨小志，只是脸上的表情显得别扭，有些痛恨和不甘，但强忍着，装成了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此时的心情不是很好。

杨小志嘴角勾起，却没有再追问。

村上由美又与他闲话了几句，大概接续着昨晚的一些话题，杨小志倒是和她说得起劲，这女人，是杨小志在电脑屏幕之外认识的第一个日本女人，还没有交流障碍，虽然各自带了些立场，但还是很聊得来。每个宅男心里，大概都有一个日本女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启蒙导师是霓虹国的，谁没对着电脑屏幕幻想过？

“我之前倒是忘了问，夫人这么好的中文是从哪儿学的？”

“我父亲在中国的时间很长，中文说得很好，家里有许多中国的书，从小我就跟着父亲学汉字，其实我还曾经想过去中国当外教老师呢！”

杨小志听了不免感慨，造化弄人，原本立志当老师的女人，居然沦为黑道，又该如何评说？

虽然杨小志不认为混黑道就是自甘堕落，但毕竟与这个世界的价值观相悖，他也一直都在被这个问题困扰，红衣阁受他管制，从事的当然是些违法乱纪的勾当，接手的许家产业更是如此，即便黑鸡已经解散了不少三禁类的场子，但这些东西又怎么可能全部推翻，要是都洗白了，还混什么黑社会，直接去人才市场找份工作不是更稳当？

村上由美也没久留，聊了几句以后就匆忙地告辞离开，走的时候，还把那两个轮换守夜的保镖也叫走了，只留下一个开车的司机。

……

旅馆房间里就只有林茜一个人等着他吃完饭，好带他去游玩东京。

平常时候杨小志吃饭很快，但这顿早餐却吃得磨磨蹭蹭，一筷子一颗米那种吃法，整整耽搁了半个小时，林茜终于忍不住生气道：“你要吃到什么时候，我很忙的，赶紧吃了去东京塔，我好回去交工！”

杨小志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替日本人做事的中国女人，轻笑道：“刚才村上夫人在，我不好说，我不太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