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了巫女，李杰将头靠在了王洱的胸前。

“我不想再看见任何人死去了。”李杰的声音微微颤抖，“太残忍了。”

王洱轻轻拍了拍李杰的肩：“夫人，别太难过，她是寿数已尽了。”

“她跟我说话了，说了好多，说锦云跟着我就一定能长大。”李杰低声说道，“我从来没有觉得身上的责任感这么重，我居然有了孩子。前些天我畅想要给锦云怎样的生活时，其实只是说说而已，我并没有往心里去。可是今天我觉得，我哪还希望她成什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我只想她平安地长大。”

踏上了回程的车，李杰一直沉闷地倚在王洱的背上。怀中的王锦云睡得很沉，趴在李杰的胸前，看起来十分地安心。

平日里总是吵吵闹闹的李杰，此时如此地沉静，让王洱甚感不习惯。眼看前方到了巫女所说的一片潭水，水面就像镜子一般平静，王洱转过头，对李杰说道：

“夫人，你看前方，有镜子掉在地上了。”

李杰懒懒地抬眼看去，看到潭水反射出的光，眼睛亮了起来。

“这水，看着好清澈。”李杰坐起身，朝着潭水的方向眺望，“里面会不会有鱼啊？”

“我猜不会有，不是说水至清则无鱼。”王洱说着，将车停在了潭边的树旁，“下去看看？”

李杰小心地跳下车，生怕弄醒怀中的王锦云，慢慢地走到潭水边，探出脑袋向水面上望去。

潭水十分地清澈，一望见底。潭底的石头和水草，都清晰可见。日光照在潭面，反射出耀眼的光。李杰伸出手，轻轻在潭面上波动，瞬时引起了金光粼粼的水波。

“水好凉。”李杰说道，“这水，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起了醉月楼的池塘。”

“差得多了。”王洱坐在了潭边的石头上，示意李杰靠过来，“醉月楼的小池塘，还没有这潭子的一角大。”

李杰坐在了王洱的怀中，抬起头来问道：“久留呢？”

“在车里睡觉。”王洱揽住李杰的腰，也顺带揽住了王锦云，“有了锦云，你也顾不得那小懒猫了吧。”

“是啊，毕竟抱不了两个孩子。”

王洱那只揽住李杰和王锦云两人的手，轻轻地摇了摇，说道：“我就能抱住两个孩子。”

“你当然要抱住我们全家，敢丢下一个，我可饶不了你。”李杰依偎在王洱宽实的胸前，“为什么躺在你身上，就这么让人安心。二人时光还没过多久，就被这个小家伙插了足。说不爽吧，抱着她的时候，感觉又那么地好。”

“趁着她还未长大，我们还能有几年为所欲为。”王洱说着，轻轻吻了李杰的耳尖。

李杰条件反射地闪躲，被亲吻的地方微微泛红，延展到了脸颊。他一只手推开王洱的脸侧，小声地说道：

“都当了爹的人了，还这么不老实。”

“锦云睡着，你怕什么。”王洱一手抓住李杰的手腕，另一手紧紧揽着王锦云的襁褓，“一会醒了就不好了。”

李杰看了一眼熟睡的王锦云，略微放心下来。好几日的旅途，又碰上前几日那些插曲，他的心神也甚是乏累。难得遇到如此静谧的风景，王洱这般的挑逗，让他的心里也微微有些悸动。

熟悉又温软的薄唇贴近，李杰微微闭上了眼睛。但是那阵温柔还没持续几秒，就被婴儿的啼哭声打断。

“咳……”李杰眨了眨眼睛，推开王洱，抱起被吵醒了的王锦云，轻轻拍着她的背，“把你吵醒了吧，对不起，好了锦云不哭了……”

每次温存被人打断，王洱的心里都会甚是不爽。但是今天却是有些内疚，他看着哭闹不止的王锦云，一手绕过李杰，用手指碰了碰王锦云的小脸：

“唉，有了这个小娃娃，我们就没有好日子了。”

哭闹中的王锦云，小手一把抓住了王洱的手指，竟然逐渐地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诶，不哭了。”李杰惊讶地看着王洱，“看来她挺喜欢你啊。”

被王锦云柔软的小手抓住，王洱的心忽然砰砰地跳了起来。看着这个小人儿，王洱禁不住露出了微笑。

李杰忽然笑了出来，打趣地说道：“小王，你知道吗？你刚才的笑容，特别的……慈爱！哈哈哈！”

王洱收敛起笑容，黑色的眼仁盯着李杰，突然满脸义正言辞地对着李杰说道：“这是我女儿。”

“是是是，我没说不是。”李杰止不住地轻笑，“你简直太可爱了，一脸的……”

王洱的唇止住了李杰的嘲讽，措手不及的吻让李杰瞪大了眼睛，转而眼神失了焦，齿间的温度让他整个人瘫软下来，靠在了王洱的怀中。

很久都没有这样的热情，李杰禁不住一手抓起王洱的衣袖。王洱握住李杰的手，将他推倒在自己的手臂之上。两人就这样将王锦云护在身间，紧紧相依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李杰的呼吸仓乱，眼下一片的红润，枕在王洱的臂弯中，久久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