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娘，这个粉太厚了！”

李杰坐在镜子前面，老板娘手中拿着脂粉盒，在李杰的脸上涂抹着。

“这么涂上好看，你这丫头，大喜的日子，不打扮完美，等到晚上烛光那么暗，根本就看不出涂了粉。”老板娘掰正李杰的脸，强行在上面又加了一层粉。

“管什么看见看不见的吗，反正什么都看过了……”李杰被老板娘压制着，没好气地吐槽。

“大姑娘家，说的什么话！”老板娘柔声呵斥着，“你听娘的没错，娘又不会害你。”

初四站在李杰身后偷笑，被李杰从镜中看到，一肚子怨气正愁没地方发泄：

“初四，你笑什么？”

初四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连忙忍住笑，说道：“我没见过夫人涂脂抹粉的样子，觉得很美。”

“你就笑话我吧。”李杰气哼哼地说道，“到时候你嫁人，给你也涂个大白脸，看你笑不笑得出来！”

“啊呀，夫人，说好让初四一辈子伺候夫人呢！”初四撅起嘴来。

李杰光顾着跟初四打趣，没注意老板娘已经用胭脂在他的额头上点起了花朵：“诶诶？娘！怎么不说一声就给画红色花了！”

“那天姑爷都说了，红色喜庆好看。”老板娘平静地说道，“反正我都点上了，改也改不了。”

“哎呀，你们都欺负我一人啊！”

房间里面，欢声笑语，一片热闹的景象。

这是李杰之前从来也不敢想的画面，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也有结婚的这一天。

绣龙刺凤的嫁衣，金灿灿的凤冠，挽成髻的乌黑长发，峨眉朱唇，眉心一点红艳的花朵。镜中人已经美艳不可方物，不仅是在一旁帮忙的丫头，就连亲生母亲，都被眼前的美貌所惊艳。

最后一件金饰，是一对与凤冠相称的金丝流苏耳坠，初四正要取下李杰耳朵上的耳环，换上耳坠的时候，被李杰给阻止了下来。

“耳坠就不换了。我带着这耳环，就好像春月姐也看到了我成亲一般。”李杰低声说道，心中泛起一阵酸楚，“我能有今天，都是当初春月姐舍命换来的。现在我要成亲了，希望她在九泉之下也能为我而喜。”

“不换就不换吧。”老板娘说道，“都是金质，也很相称。”

李杰从镜前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面对着初四和老板娘，说道：

“怎样？我好不好看？”

老板娘点着头，夸赞道：“好看，灵儿真是出落成大姑娘了，我真是……”

说着，老板娘落下泪来。

“娘，你哭什么。”李杰走上前去安慰，“又不是没有送我出过门，大喜的日子，就别哭了。”

“娘高兴，灵儿终于嫁人了。”老板娘微笑着，却还是止不住地流泪。

“快到时辰了。”初四说道，“夫人快盖上盖头吧，一会喜娘过来，接夫人到宅门前。老夫人一会还要上座高堂，也快些准备吧。”

李杰低下头来，让初四在自己的凤冠之上，盖上了大红色的盖头。

王洱站在前厅前面，心中焦急地等待着。他不知道李杰今天会变成什么样子，满满的都是期待。但是，即使他与李杰已经亲密无间，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喜轿从宅子里面，锣鼓喧天地来到了宅门前，盖着红盖头的李杰，在喜娘的搀扶之下，跨出了轿门。

单单是看到了穿着红色嫁衣的婀娜身姿，王洱的心跳就已经是无法抑制的快速跳动着，现在他终于能理解，李杰所谓的“与往常不一样”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了。

李杰被搀扶到了王洱身边，王洱按捺不住想要掀起盖头看看的冲动，但是仪式还要往下进行，他伸出的手还没有碰到李杰，就被一旁教规矩的老先生打了戒尺。

“一拜天地……”

+ + +

拜完天地后，李杰被送到了新房里面。

这间房是宅院中最大的一间，前厅书房小餐厅佣人房一应俱全，据说是以前老掌门和老夫人的房间。从正月十五开始，家里的佣人就不断地收拾这间房，以作新房使用。现在，这间卧房已经被装修地焕然一新，一切都是喜庆的红色，红色的长明灯，还有赤色绣着鸳鸯的被褥。

李杰悄悄掀开盖头，发现房中一人都没有，心中一慌，连忙喊道：

“初四！”

“诶！”初四应声从门外进来，“夫人有何吩咐？”

“你别离我太远，我怕这大房子。”李杰说着，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一个桂圆递给初四，“你来，咱俩把这早生贵子分了。”

“我说夫人，你还是别吃了。”初四抢过李杰手中的盘子，“老夫人好容易画这妆，花掉可怎么给大爷看啊！”

“从一大早就忙个不停，中午饭都没吃多少，我也饿啊！”李杰扶了扶额头，“这凤冠太沉，脖子都要坠坏了。”

“再忍忍吧夫人。”初四安慰道，“等会大爷陪完酒送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