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宿醉的柳飞白从睡梦中醒来，一阵头痛让他皱起眉头，手臂支撑在床上，久久不能起身。

他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唯一的印象就是喝酒，不停地喝。他觉得都是因为他，才造成了王南寻的一意孤行，最终害得青樱寻死。即便是青樱没有什么大碍，看到王南寻伤痛的样子，也足够让他有了喝醉的理由。

第一次喝得这么醉，所以第一次体会到宿醉的痛苦。头痛，想吐，浑身乏力。实在没有起床的动力，柳飞白掀开被子，重新躺回到床上去。

后脑勺接触到头枕的一刹那，柳飞白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画面，他印象里昨晚有人喊他回床上睡觉，那个人似乎是王南寻。柳飞白看了看房中央的桌子，上面的酒瓶和酒杯一片狼藉。他开始有些紧张，努力地回想着昨晚的事情。

但似乎再也想不起什么来了，柳飞白担心自己趁着酒劲会对王南寻说些什么不好的话，他挣扎着坐起来，想要去问一问王南寻，手上却摸到了一个硬物，隔得他连忙将手移向了一边。

这个硬物，摆在那里闪闪发光。柳飞白疑虑地将这个东西捡起，拿到眼前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个银质的小梳，上面雕刻着花样，柳飞白对这个小梳再熟悉不过。这是老掌门夫人的遗物，自从老夫人去世那时起，王南寻的发鬓后面就一直插着这把小梳，柳飞白从未见过王南寻取下这梳子，现如今，这样被她珍视的东西，怎会落在了他的床头？

柳飞白越想越害怕，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把小梳，仔细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喝酒，隐约感觉到王南寻扯他的衣领，他先是推开了她，然后又将她抱住……

顾不得再往下想了，柳飞白拉过一旁的衣物，随便地套在了身上，飞快地跑出门去。

他隐约觉得自己一定做了过分的事，他不敢往下想，如果真的如同他猜想的那样，王南寻现在一定恨死他了。

来到了王南寻的房间门前，柳飞白迟迟地不敢敲门进去，他害怕王南寻梨花带雨的样子，害怕王南寻不见他，害怕事情真的就如他想的那样。他站在门口，握着那把小梳，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感觉有人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柳飞白回过头去，看到王洱站在他身后。

“一大清早你在这里作甚？”王洱满脸鄙夷地问道，“衣服也不穿好，对了，我问你。”

柳飞白警惕地问道：“问我什么？”

“昨晚南寻跑去我房间，要李洁到她屋里去睡觉，我看她神色不对，可是又跟你吵架？”

“我……我也不知道，我昨晚喝得不省人事，什么都不记得了。”柳飞白倒是实话实说，“南寻昨晚……说什么没有？”

王洱对着柳飞白的脑后就是一巴掌：“你还学会喝酒了？”

“我也是没有办法，不是说借酒消愁吗？我看一点都不消愁，反而现在更愁了！”柳飞白丧气地抱着脑袋，“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我到底干什么了啊！我的天老爷！杀了我吧！”

“别大呼小叫的！吵醒了我夫人拿你是问。”王洱瞪了柳飞白一眼，走到王南寻房间大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王南寻一夜都没有好好睡觉，李杰没了王洱，也是一夜无眠的状态，现在两人正坐在床边商量，如果柳飞白什么都不记得了，王南寻该怎样提起昨晚的事。还没讨论出结果，就听到了敲门声。王南寻和李杰一起走出了卧房，打开了前厅的大门。

“夫人醒了。”王洱看到李杰前来开门，说道，“昨晚上睡得怎样？”

“不怎么样……飞白？你来干什么？”李杰说着，看到了王洱身后，鬼鬼祟祟探着脑袋张望的柳飞白。

王南寻自然也看到了，二话没说转头就回了卧房。

“我来接你回去了。”王洱说着，拎起身后柳飞白的衣领，把他拽到了前面，“在门口碰上这家伙，不知道要做什么。”

李杰回过头，身后早已没有了王南寻的身影，空荡的房间吓得他赶忙跨出门去，抓住了王洱的手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还不忘了对柳飞白说道：

“你进去跟南寻你们两人好好说吧，别心急，她心里也不舒服，你好好安慰安慰她。”

“大嫂，我昨晚上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柳飞白在跨进门前，胆战心惊地问道。

“过不过分的……只有你们自己去判断了，我说不好。总之她这时候很脆弱，需要你给点什么承诺啊，安抚啊，保证啊，之类的好听话。至于该怎么说，那就看你自己了。”李杰说着，拉起王洱的手，一起离开了。

柳飞白咽了一口口水，听到李杰刚才的话，似乎事情真的就像他想的那样。就算再害怕，终究也得见面说清楚。柳飞白敲了敲王南寻卧房的门：

“南寻，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听到王南寻愿意见自己，柳飞白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推门进去，看到王南寻背对着门，坐在凳子上面。侧脸远远望去，有点微微发红。柳飞白小心翼翼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