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洱躺在炕上,手中举着紫月白天送给他的银耳环,对着窗外的月光,细细地端详着。
虽然只是一个银制的圆环,并没有过多装饰,但是圆环的面打磨得很光滑,对着光来看,会发出细腻的光亮。
紫月说,这耳环是她设计,让银匠照着样子打出来的。王洱每每想起,心里都会有些微微的兴奋感。虽然男人戴耳环这种事,对于他这种从小受汉族教育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挺光彩的事。可是小时也听母亲说起过,在家乡,男人也是会戴耳饰、手饰的。所以,他也并不排斥这些。
更何况,这是为了陪紫月,才扎的耳洞。这耳环,是紫月送给他的。这一切,都是和紫月紧紧联系。
王洱想到这里,兴冲冲地从耳朵上取下那跟骨制的牙签。想在耳环里面刻上紫月的名字,以作纪念。
可是,正当他要刻写之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紫月这个名字,是赵妈给她起的,是醉月楼女子的统一称呼。他并不知道紫月的真名是什么,也不知道该刻什么。
王洱仔细回想着两人相遇的那天,自己在河中的一个大石头上,看到奄奄一息的紫月,便下河去把她救了上来。看到紫月那小小的脸庞,还有肉嘟嘟的嘴巴。当时他只是觉得,这个小丫头这么可爱,死在河里也是可惜,幸好把她给救了上来。
只是没想到,紫月一醒来,却是先对他来了一顿骂,还骂些自己听不懂的词,更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男人。
此后的每次相遇,紫月都是一副对他很不满的样子。要是放在过去,他肯定认为这样说话粗暴行为狂放的女孩是泼妇,可是看着紫月的一举一动,竟丝毫与“泼妇”俩字挂不上钩,反而衬得她更加可爱。
王洱本是想给在耳环上,刻下有关紫月最深刻的记忆,可是这样一回忆起来,每一幕都是如此深刻,根本无法下手。
算了,暂且不刻了吧。王洱放下了手中的牙签,把耳环戴在耳朵上。时间也不早了,柳飞白等急了,肯定又要独自行动。
这次他的消息,若是再不可靠的话,就把他送回到山里去。
不不,即使他消息可靠,若是他敢嘲笑那耳环,也要把他送回到山里。
一路上,王洱已经预感到,柳飞白趁着月光,看到自己耳朵上的反光点。定是要笑得直不起腰。如果这样,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诉他,关于紫月的事情?
可是该怎么说呢?直接说自己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还是看上了一个,不知道自己家在哪,被自己给带去了青楼,现在卖艺维生的女子?
总之不管怎么说,紫月都与青楼脱不了干系。自己家是大家族,要是被人知道自己留恋青楼女子,定是不妥。说不定到时候闹起来,紫月还会有危险。
可是是他害得紫月进了青楼啊!
王洱摸摸耳环,回想紫月的音容笑貌。果然还是不要告诉柳飞白,自己受点嘲笑没什么,一定要把紫月给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