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把在衣服中发现了信封的事告诉了春月，他想让春月再带他去一趟裁缝铺，把银票还给德才。

“这么说，你是对德才无意？”春月问道。

李杰点点头，其实就算他有意，也不会收德才的钱。更何况，这钱是不是德才的，还是一回事呢。

“那等到明日吧，我今晚还要见客，下午必须要休息了。反正这钱放在这里，又不会长腿跑了，不着急。”

春月说完，让李杰把银票收好。李杰想想，春月的话也有道理，钱放在这里，谁也不会去动它，等到有空了再去还也行。他把银票装回到信封，然后连同信封一起，放进自己床边的柜子里。

下午吃过午饭，李杰要进行他的第一次艺伎培训。换上了新做的衣服，他来到大厅中。厅里已经站了不少女人，都是做艺伎的女子。艺伎不光有清倌，还有少部分红倌也在卖艺，就比如身价最高的风月，虽说卖一次身要一千两银子，但还是有不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大把大把地给她塞钱。

风月来到人群中，吩咐大家到庭院中进行排练。庭院与楼上房间的隔音效果比较好，为了不影响其他人休息，艺伎们排练一般都在庭院中进行。安排好了老人，风月把李杰这个新人单独叫到一旁。

“我们每月初一和十五的时候，排练新的节目。虽然是所有的艺伎一起排练，但是每天都安排不同的人上台，唱曲的姐妹可以和奏乐的姐妹共同排演一出节目，你是唱曲的，有曲谱的曲子，你可以找奏乐的姐妹帮你伴奏。既然你今日参加了排练，那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我就会排上你的节目，至于你想唱什么，由你自己来选择，至少要练习三段曲子。练好之后，让我审查。”

风月大概给李杰讲完了规矩，就没再搭理他，走到排练的人群中去，抱起她的琴来，开始练习弹唱。

李杰满眼都是迷茫，他只会唱歌，并不记得谱子。以后可能只能自己上台清唱了。但是为什么要排练呢，他说唱什么歌，随时就能唱，又没有人帮他和声伴奏，又没有灯光舞美，还排练个什么鬼……

他在庭院里面闲逛着，来到了池塘旁边。由于大家都在海棠树的周围进行排练，池塘这里并没有人在。他坐在池塘边的石台上，看到池塘里面的荷花已经打了花苞。看着那粉色和黄色的花苞，李杰突然唱了一句：“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姣白月光……”

怎么突然想起这一句来。李杰猛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这首歌洗脑的，估计是因为自己租的房子临近公园，天天听广场舞歌曲听出了条件反射，看见荷花就冒出这么一句来。

这时候，从池塘的假山后边走出了一个女孩，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蓝色的衣裙，手里拿着一根笛子。有些害羞地微微含着下巴，朝李杰的方向看过来。

“呦！”李杰伸出手来，朝女孩打了个招呼。

女孩小步绕过池塘，走到了李杰面前，问道：

“刚才那两句，是你唱的吗？”

“是啊……”李杰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有感而发地唱了两句，居然被人听到了。

“那个，我……我是青月，我能和你一起练习吗？你唱的曲真好听，我可以当你的伴奏吗？”女孩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杰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主动找上门来的伴奏。他看这女孩，一副胆战心惊地样子，他也不忍心拒绝，可以他真的不知道谱子，怎么让别人伴奏。

“可是我不知道这曲子的谱啊……”李杰挤出一丝笑容。

“没关系的……”女孩摆摆手说道，“只要你唱得出来，我就能听出谱子。”

“真的啊……这么厉害！”李杰瞬间对眼前这个害羞的女孩刮目相看，她肯定是笛子的基本功很扎实，才能做到听出曲谱的程度。

李杰唱了一遍《荷塘月色》，让青月来听听谱子。没想到，青月真的只听了一遍，就能完整地把一整首的曲谱给吹了出来。

青月的笛声婉转动听，李杰只觉得，他现在就好像是真的在夜晚的荷塘边上，月光照在荷花上面，闪着点点微弱的光芒。他以前只觉得这首歌俗气，没想到经过青月的笛声，他才算是真正听出了这曲子的内涵。

“你真的太厉害了！吹的这么好听！那除了这个，别的曲子你还能听出来吗？”李杰问道。

青月眨眨眼，说道：“一般的曲子，我都能听出谱子来。”

“哇，那找你伴奏的人肯定很多啊！为什么主动来找我呢？”李杰有些受宠若惊，青月明明就是一个天才，应该很抢手，然而偏偏主动找他来求伴奏。

青月低下头，说道：“其实……没有人找我伴奏……她们说，笛子的声音太吵闹，会盖过她们的嗓音。”

“怎么会！说这话的就是赤果果的嫉妒！肯定是觉得你笛子吹得太好，怕你抢了她们的风头。”李杰打抱不平道，“那以后咱们两个合作，强强联手。”

“那你……不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吗？”青月摆弄着手中的笛子，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