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铃带着安小苻来到地下室,对门口守卫说是送干净衣服来。
守卫见过林铃,也认出安小苻是那个传说中“爬山少爷床”的女人,觉得两个普通女人没有威胁,放行了。
房间里很暗,林铃打开灯后,照出里面四面墙壁,没有窗户的局面。
唯一的一张单人床上,蜷缩着一个女人,身上还穿着那天的白色长袖孕妇长裙。
安小苻的眼光在她的腹部停住,平坦的,林铃没有骗她,曹珊珊的孩子没了。
“曹小姐,这是干净衣服,你赶紧换上吧,被细菌感染了可不好。”
安小苻匪夷所思地看着林铃上前,用对她从来不曾有过的和善语气对曹珊珊说。
这个女人是傻子吗?那天被绑在地上动弹不得,她难道全部忘记了?
林铃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安小苻是敌人,曹珊珊把靳东夜的女人视为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当然要恶心恶心安小苻了。
脸色苍白的曹珊珊睁开眼,虚弱地看了一眼床头叠得整齐的衣服。
林铃关切地探过头,嘘寒问暖:“曹小姐,是不是觉得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曹珊珊干涩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林铃下意识把头凑得更近。
安小苻眉毛一动,正要开口制止,却见曹珊珊猛得从床上跃起来,用两只同样苍白的胳膊紧紧勒紧林铃的脖子。
林铃的脸立刻涨得通红,话都说不出来:“放……放……”
虽然她是活该,但安小苻还是很快上前,几下动作就把两人分开了。
林铃喘着粗气,惊惧不定地躲到最远的角落。
曹珊珊刚刚流产,身体本就虚弱,加上她本身没什么武功,所以才被安小苻轻而易举制住了。
她倒在单人床上,长发铺满简陋的床榻,白色的裙子上还残留着暗色的血迹,不仅是裙子,连床上、地面都可以见到干涸的痕迹。
曹珊珊无比怨毒地看着安小苻:“靳东夜是个可怕的恶魔,你跟着他迟早也会成为魔鬼,我要诅咒你,诅咒整个靳家上下,全部不得好死!”
她说完癫狂地大笑起来,林铃被吓得半死,整个人都发抖不止。
安小苻皱着眉毛,上前拿过床头的衣服塞进她的嘴里,终于安静了。
她把林铃拉起来:“走吧。”
走出地下室,林铃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安小苻在心里鄙视:分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也就算了,明知道曹珊珊恨透露靳家,居然还眼巴巴地送上门做好人。简直是愚蠢透顶。
“我,我不会感谢你的,你别以为有了我的把柄!”
“谁要你谢。”安小苻对这个不知感恩的女人,理都不想理。
要上楼的时候,林铃又发作了:“安小苻!少爷只是玩玩而已,你别太当真!”
“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我救了你两次,再有下一次,我会放任不管的。”
“谁要你管!”
这么一弄,安小苻顿时没了去书房打探的心思。
一整个晚上,她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曹珊珊的孩子是意外呢,还是靳东夜严刑逼供导致的结果。
安小苻的心情非常复杂,刚刚在夜市上,她感受到了和市面上传言很不一样的靳东夜,没想到一回靳家,一个曹珊珊就让靳东夜的形象和组长所说的无比契合起来。
组长说,靳东夜是很有野心的商人,黑白两道都走。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他的手直接或者间接不知害了多少人,有些是同样臭名的仇家,有些却只是无辜的人。
她想起刚刚离开地下室,关门的霎那曹珊珊那一双眼睛,仇恨怨毒。
如果曹珊珊说的是真的呢?
如果靳东夜真是可怕的恶魔,那她会怎么样?
当她真正的身份和目的被揭露,靳东夜会怎么做?是不是会像对待曹珊珊一样,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一点自由也没有?
安小苻顿时感觉无比大的压力,在这股强大的压得人透不过气的重压之下,她开始频繁地上厕所。
在上了十几次厕所后,拉得浑身无力的安小苻意识到一个可能:她一定是吃坏肚子了。
咕噜噜……
她的脸痛苦地皱起来,扶着墙壁再一次朝厕所跑去。
直到折腾到快要天亮,她的肚子空空如也,脚步虚浮,脸色苍白地走出厕所,瘫倒在大床上,迷迷糊糊好像有愤怒的低喝,还有大手抚上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该死!”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靳东夜?
他不是在外面吗?
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