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去洗漱,然后睡觉。”
雷夙松开了她的手,向着床边走去,身上的病服带着整齐的折痕,显然是刚换过的。
顾小美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明白过来他话语里的意思,赶紧答应着,“好。”
急匆匆冲进洗手间,嘭的一声把门关上,靠在门上,她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她干嘛要解释?为什么要和他解释?和他有关系吗?人家都不在意。
“顾小美,你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指着自己的鼻尖下了定论,她平静下了心情,迅速的洗漱,换上睡衣走出来,抬头看着半靠在床上的男人,顿感坐立难安了。
孤男寡女,一个夜晚共处一室,感觉很危险。
睡哪儿?
她瞄了瞄沙发上,虽然短了一些,可还是能够凑合的。
只要找一套枕头被子过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想到这儿,她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站住,你去哪儿?”
刚走了两步,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叫住了她。
“时间不早了,不是要睡觉吗?我去拿一套被子过来,马上就回来,对了,你刚刚怎么起来了?伤口崩裂了怎么办?我回来后重新给你检查一下。”
顾小美回头陪着笑脸解释着,看着他寒若冷霜的脸,心里腹诽不已。
给个笑脸会变性吗?冰山冷酷男。
“你想告诉她们,我们在分居?”
雷夙看着她,声音淡淡的,分辨不出喜怒。
分居?
顾小美一听站不住了,几步到了床前,辩解着,“雷夙,你说什么呢?什么分居?我们从来没有……没有在一起过,何谈分居?你不要混淆视听。”
靠,这男人说话也太不靠谱了。
“你不是已经告诉所有人我们已经结婚了吗?既然结婚,那就得同床共枕,现在你重新去要被子,那就是告诉所有人我们分居了,我说错了?”
雷夙好整以暇看着几乎跳脚的女人,分析得头头是道。
“这……”顾小美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
“可是……那都是一时情急说出来的,在你的手术单上签字也是让你尽快手续,你不要误会,我不会嫁给你的。”
她索性来个一不做二不休,说的果断坚决。
“出尔反尔,说话不负责任,自由散漫毫无纪律性。”雷夙评判着,眉心凝了凝,往前俯身紧盯着她的眼睛,唇角勾了起来,“那好,你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再去野战医院了,你被退了回来。”
什么?
顾小美一听,嘭的一声,脑海中一团怒火燃烧起来。
她盯着眼前男人脸上淡淡的笑容,握紧了拳头,真想砸碎了这张俊逸得让她无法下手的脸。
“你不可以这样,我被选到野战医院,没有违反过什么纪律,你凭什么要把我退回来?”
尼玛,如果被退回来了,她还如何在这家医院待下去?太没脸见当年同事了。
“不凭什么,就凭我一句话。”男人霸道的宣布,唇角的笑意加深了。
这丫头,这点儿小心思还能瞒得了他?
靠靠靠!
顾小美头顶上千万头草泥马飞奔过江,瞪着他真想磨刀霍霍。
部队是他家的吗?凭什么他那么嚣张?整个抽调部队那么多女人,怎么偏偏针对她?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把针头扎入他的大腿了吗?男人怎么可以这么记仇?
可……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野战医院的确是眼前的男人说了算。不仅仅如此,好像他在整个军区都分量都不轻。
气焰,郁闷一点点的被压抑下去,她动了动唇,迸出一句话,“好女不跟男斗。好,我不去拿被子,睡觉。”
哼,不就是没被子吗?没枕头吗?一晚上又不会死人。
她迅速的回头,躺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
雷夙盯着倔强的似一头驴的女人,眼神的浮现出无奈。
他微微闭上眼睛,眼前闪过刚刚她斗鸡一样的娇俏模样,噗嗤,无声的笑了出来。
和她呆在一起的日子,果然不会无聊。
夜深人静,走廊内没有了任何动静,夏末的半夜温度总是骤然降低,凉凉的空气从窗外透进来,沉静了整个病房。
顾小美躺在沙发上,正对着窗户。
一股股冷空气透进来,直袭她身上单薄的衣服。
她拉紧了身上的睡衣,翻了个身竭力让自己缩进沙发中,可全身犹如被冰冻了一样,冷得难受。
她翻身起来,哐啷一声把窗户关上,想了想,找出一套运动服穿在身上,就要重新躺下。
“过来。”
男人的声音从病床边再度传过来,她顿了顿,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过去,“干嘛?”
他还没睡,手中拿着一份资料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