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衣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懒懒的道:
“云儿,给我拿些吃的来。”
“哎呀,小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是要饿嫁的。怎么能吃东西呢,万一被老爷知道就不好了。”
“老爷知道也是最后一次了,他不会为难的,哪有那么多礼数,快去。”轻衣发起了脾气,飞云只好去拿了,不消一刻,精致的点心上来了。
文雅的吃相,雍容的美,飞云看着不急不满的小姐倒是急了起来。
“小姐,怎么大婚的日子,感觉您像个没有事的人一般。”
“那该如何,欢天喜地?”一声轻笑,星眸流转的看着飞云,让飞云到嘴的话又收了回去。
柳轻衣擦了擦嘴巴,问道:“几时了?”
“巳时,小姐,迎亲的队伍马上就来了,您还是先换好衣服吧,小姐。”
“不着急,午时还没有到呢,来得及。”
“小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出去吧,云儿,我要睡一会儿,到时候了叫我一声就行了。”不理会飞云瞪大的眼睛,轻衣斜依着被褥就睡了起来。飞云一声无奈的叹息走了出去。
“天地下怕是只有我家的小姐能做到这个地步了。”飞云嘟囔着走了,柳侍郎的后院内,安静的一角,不正是个休息的好地方,轻衣梦里如是的想,嘴角还挂着半抹笑意,美的不胜描绘。
梦里是他,真的是他,只是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那身影,那感觉。
想告诉人家自己的感受,想告诉人家她要嫁人了,想告诉人家,她叫轻衣,是京城柳侍郎的女儿,但是那只是个梦啊,飞云的敲门声打断了那个荒诞的梦。
“小姐,都准备好了吗?”飞云推门而入看到刚刚睁开眼睛的轻衣,无奈的摇头道:
“小姐呀,您真的睡的安稳,老爷那边催了。”飞云说完就要为刚刚起**的轻衣梳头,轻衣看她那着急的劲儿,不觉轻笑道:
“不急,去给我端水过来,我现在还没有精神呢。”铜镜里那张如花容颜,几分慵懒,几分妩媚,几分娇柔,却是几分无奈。
“小姐,唉,我怎么说您呢……”飞云无奈的出去了。
梳洗完毕,一个绝世佳人端庄的坐在了那里,轻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疑惑,如梦一般,十六年来第一此对于自己的生活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命运已经不在她的掌控之中,面对柳侍郎,她可以有恃无恐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若是嫁给那个叫姚晟的男子,是否还有这般自由身。
天下女子,皆盼望自己觅得良缘,然愿望美好,而良缘难觅,聪明如轻衣者早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不妄求,也不会伤心费神,世上的事看得淡了,心就自由了,那样才可以活的舒服,不是吗?
红红的盖头,红红的嫁衣,她不怕,怕的是心下再无这番宁静与洒脱,沾了身的,将无法摆脱,那是命运的捉弄,才可悲。
“小姐,外面催了,喜婆已经在等口等了很久了。”
飞云的话像没有力道的柔风,过去了就不记得了,但是有些事摆在面前就是要解决的,与其被动被人催,不若主动早了了众人的心事,于己也是图个耳根清净。
大厅外,一声吆喝。
“新郎官到。”
红盖头下那稳健的步伐看得人有点晕,也是红色的衣服,想必是新郎,一个陌生的男人,轻笑,轻衣嘴角一抹无奈的轻笑,伴着好奇的心理,很想明白世上的新娘是否都如她这般想法。
“新郎带新娘入轿。”
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纤纤玉手,没有用多少力,却是温暖的很,有一种错觉,让她错以为是那记忆里的一只手,将她稳稳的扶起的那只手,也是那么大,刹那间有一丝好奇,是男人的手都如此,还是他来了,那个一面之缘,已经被心掩盖的他来了?
但是怎么可能,柳轻衣,不许瞎想了,轻衣一边自己说服自己一边沿着红毯子走了出来,从此,柳府怕是一段过往了吧。
轿子一颤一颤的走了,属于少女的生活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