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家族的贵公子宛如光圈,吸引了一批又一批富商名流,郁恩泰不甘示弱,带着老婆女儿挤上去,费力扒拉着挡在他前面的人,嘴里不停嚷嚷。
“让一下,让我进去,江少,我是郁恩泰,上次还请你到家里吃过饭。”
他们在疯狂前进,裴乐乐却一脸受惊过度的表情,显然被江禹哲的到来吓住了。
舅舅这次坚持叫她过来,难道是因为他!
裴乐乐小心脏都快停跳了,大气不敢出一下,她蹑手蹑脚退到角落,悄悄挪到比她还高出一截的盆栽后面,试图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让鬼畜般的男人发现。
江禹哲个子高,站在人堆里俨然鹤立鸡群的耀眼存在,周围的人一眼就能看到他,他也凭借身高优势很轻松将附近的人或物看个清清楚楚。
他冷眼睥睨这些不停涌向他刷脸的男男女女,眼底已然浮现一丝不耐。
余光闲闲往周围扫视,只一刹那,便扫到了绿色树影后面的小身板,男人眸中异样的光芒一闪而逝。
以为躲到树后面就能避开他?
傻姑娘,想跟他玩躲猫猫也得找准地方。
躲在颜色对比那么强烈的位子,他眼珠子随便一转就看到了。就这点智商还跟他玩心眼,长到一百岁都别想赢过他。
江禹哲不常笑,哪怕是勾起薄唇扯出一点点角度,那也是他一贯嘲讽地似笑非笑。像这种突然扬唇轻轻笑了一下,眼中带着绚烂的流光,仿佛雪霁天光最初一缕明媚的朝阳,那勾魂摄魄的风采,艳压当场一票女性,把芳心暗动的女人们迷得团团转。
燕少轩忍不住直抽气,阎罗不常笑,一笑,肯定是有谁要倒霉了。
不过,这家伙最近确实有些异常。他向来不爱热闹,平常很少参加这种公众晚宴,就连他们几大家族内部的私人聚会,他也去得不多。当年在国外留学时,某国公主牟足了劲追求他,三番五次请他参加国宴,他不假辞色,断然拒绝了,一点王室的面子都不给。
后来,他的分公司开到那个国家,公主竟然不计前嫌,利用自己的身份帮他周旋,为他争取了不少便利。可他依旧雷打不动,送了公主一套价值千万的首饰,留给人家无限遐想,便云淡风轻地抽身而退。
可匪夷所思的是,那个公主一直记挂着他的好,直到结婚了还对他念念不忘。
朋友圈里曾经有人打趣江禹哲,说他兵不血刃,片叶不沾草,还能秒杀一众芳心。
正是江禹哲平时表现得太高冷,难得出现一次异常,非要拖着自己参加这种档次有点低,不符合他们身份的晚宴,燕少轩才起了几分兴致。
捕捉到好友眼中闪过的异色,燕少轩笑容不改,目光却不着痕迹顺着他注意的方向看过去,瞥到缩在盆栽后面穿白裙的女孩,心里不禁讶异。
像他们这种顶级世家公子,谁见到他们都是上赶着往跟前凑,哪怕只是露一下脸都会欣喜万分。
不凑热闹,反而找地方把自己藏起来,生怕被人看到,这样的女孩,他还真是见得不多。
再去看好友,啧啧,这位的表情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灼灼的眼神燃着一把火,直瞪着那个地方,恨不能把那畏畏缩缩的小身影揪出来活剥了。
原来,这就是男人异常的症结所在。
“都给我让开!”
江禹哲的声音压得极低,沉而有力,隐隐蕴含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挤到他面前的几个富商被他沉怒的气势震慑住,讨好的笑容僵在脸上,奉承的话也不敢说了,抬脚自觉往后退。
他们这一退,被挡在后头的郁恩泰趁机蹿了上去。
上位成功的男人抹了把脸上的汗,气喘吁吁,好久没有做过这样的高强度运动了,虽然很累,但情绪异常亢奋。
“江少,又见面了!”
郁恩泰热情套近乎,挤出的笑容让脸上更加多了几条细纹,越发显出了老态。
他自信满满,认为自己比别人更有亲近江禹哲的筹码。
一方面是自家亡妹救过江禹哲的母亲,也就是离家出走的第一任江家主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的外甥女乐乐,能让江大少在人前失态,并强行带走的女人,这世上可没几个。
果然,他刚刚挤到前面,江禹哲就看到他了,眼睛落到他身上,神情揣摩不定。
什么是亲疏有别,这就是!
郁恩泰一上去,郁婷婷也紧跟了过来,自以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放软了嗓子喊江少。
那刻意做出来的娇声媚态,非但没有打动到冷峻雅致的男人,反而令他有些不悦地拧起了眉头。
“让开,蠢女人!”
毫无温度的嗓音中夹杂着一股明显的厌恶,说出来的话也是一点余地都不留。
他看不上的人,最好不要总是在他眼前晃,不然,他会忍不住将人撕碎了喂江家水池里养的鳄鱼。
郁婷婷脸上的笑容再次僵住了,一颗荡漾的春心被江禹哲碾成了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