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听江湖上的人说,曼陀罗宫的城墙,比皇城的城墙还要高,不知道在最高的城墙上看月亮,是什么样的感觉!”紫风月靠在床边,一条腿垂在床边,空荡荡的裙摆,正如同那颗空落落的心。
当一颗心承载的东西超出了承受能力的范围,就会全部忘记,彻底放空,紫风月便是如此。
白之宜半跪在床边,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紫风月,听她这样说,便忍着伤口的疼痛,伸出手来:“想知道是什么感觉,去一遭不就知道了!”
紫风月原本生无可恋的眼神忽然染上了一层夹杂着火光的冰霜,她不敢相信,天下第一妖妇居然要带自己去城墙看月亮,便有些鬼使神差的将手覆在了白之宜的掌心上。
白之宜见她并没有拒绝,内心满是安慰和欣喜,她带着紫风月离开房间,还吩咐所有人都不要跟着,众弟子看到她白色的衣服已经被血迹渗透,皆是不敢置信,只得面面相觑。
穿过片片幽暗,又走过重重楼阁,最终她们登上了曼陀罗宫最高的城墙,夜晚的寒风仍旧刺骨,白之宜有些担忧的问道:“婠婠,你冷吗?”
紫风月幽幽的摇着头,有些迷茫的看着天边明月,弯弯的,远远的,发着淡黄色光芒,比起清冷的白色,为何会感到增添了一抹温暖呢?
“原来站在曼陀罗宫的城墙上,看到的月亮,与我在烟雨阁看到的并无分别!”紫风月淡淡的说道。
白之宜苦笑道:“如果此时此刻,站在你身旁的不是我,是皇甫云,你还会觉得平淡无味吗?”
一语道破其中五味杂陈,这让紫风月感到一阵心酸,她轻轻的歪着头,看向白之宜,白之宜仰头望着月光,她的侧脸是那样绝美,却又无比陌生,这样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竟然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紫风月的手抚上自己重新戴回脖子上的玉佩,有些心神不宁:上天对我如此不公,让我爱上了武林盟主的儿子,让我找到念念不忘终于团聚的亲娘,可她却是武林公敌!不,我紫风月偏偏要扭转这个乾坤,为了皇甫云,我可以费尽心机利用为我付出一切的惊鸿将他囚禁,也可以不择手段的害凤绫罗诞下死胎!为了得到皇甫云,我可以抛弃我的尊严,我的生命,我所有的一切,即便让我大逆不道,抛弃一
个妖妇娘亲,我也愿意。白之宜轻轻的扭过头,看向紫风月,那双泛着一点紫色的眼睛,倒是与紫魄有几分相似,那深邃之中带着一点心计的目光,让白之宜的心微微一颤,却又忍不住勾起嘴角:“比起东方闻思,你的确才像我白
之宜的女儿!”
紫风月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她急忙扭过头,望向天空,低声说道:“你是说,我比东方闻思更加心狠手辣吗?”“我不喜欢善良单纯的人,因为在我眼里,所谓的单纯,就是愚蠢!”白之宜轻声说道,忽见远处一抹黑影,犹如水滴垂落、流星划过之速消失在月色之中,白之宜的眼底也闪过一丝狡黠的戏谑,有些意味
深长的叹道,“今晚的月光,真是格外的明亮!”
回到曼陀罗宫的东方闻思,凭借着对曼陀罗宫的熟悉和了解,果然找到了云细细被“软禁”的房间,门口有四个大弟子把守。
眼下只有光明正大的走进去,才能不引起任何怀疑,所以东方闻思并没有打算用其他手段引走这些人,便大步的走了过去。
白之宜下令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前来拜访云细细,就连水涟漪、巫涅这样的护法来找云细细都不是易事,几个弟子显然没想到,曼陀罗宫的小宫主东方闻思却来了。
“小宫主,宫主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来找云细细!”东方闻思抻了个懒腰,却让几个弟子全部戒备起来,她不禁感到一阵好笑和悲哀:“我不是来杀人的,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以前就听父亲讲,残梦谷谷主有很多的本事,一时好奇,就想见见,这传说
中的残梦谷谷主云细细,到底是什么模样!”这的确符合东方闻思的性子,不过几个弟子还是不免一阵怀疑,因为他们都知道,自从东方闻思练了那骇人的邪功,还与白狐订了亲后,就像转了性子一样,对任何事情都没了兴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甚至曾经常挂在脸上那天真单纯的笑容也不见了,现在这个样子的她,语气中还带着一点撒娇,倒是像极了曾经的东方闻思。
“如果小宫主想看看云细细是什么模样,不如就去请示宫主,她同意了,我们才敢放你进去啊!”弟子为难的说道。“你们口口声声叫我小宫主,也该清楚,小宫主,就是这曼陀罗宫未来的宫主,如果你们这个时候还不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可就别怪我,到那个时候,让你们身首异处了!”东方闻思咧开嘴角,笑
着说道,比起曾经的天真,此时显得很是残忍和骇人。
杀人对东方闻思来说,虽然很痛苦,但的确也很容易,因为杀人的时候,她不再是拥有思想的东方闻思。
碍于东方闻思身为小宫主的权威,再加上东方闻思的确没有伤害云细细的道理,她与皇甫雷反目,更不可能救云细细出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