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宜很想对东方闻思好,就像曾经东方一秀对她那么好一样。
只是,她知道自己用错了方式,也知道东方闻思并不喜欢这样类似于囚禁的爱。
可是,白之宜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再失去一次了。
曾经失去女儿的痛苦,她不想再在东方闻思的身上尝到了。
闻思,你要恨我,就恨吧!你太单纯太善良了,就像曾经的我一样,所以我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你!
就算是为了东方一秀,也算是为了自己已为人母的身份。
习惯了黑暗,习惯了幽静,习惯了孤独,可是习惯,却也是最可怕的一件事。
就像此刻,白之宜让所有人都退下,却徒留自己在这个偌大的玄冥殿内,感伤起来。
“我不想再用闭关的方式,来逃避失去你的日子了,千秋……”白之宜缓缓走下曼陀罗花宝座。
我曾经是爱你的,十三年前爱,十三年后依旧很爱,只是,同样多的爱,也有着同样多的恨。
白之宜散开了长发,就像绽放的一朵白色莲花,只是,当那白发全部散落在白之宜的肩膀上时,突然生出了许多冷意,和忧伤。
单薄的白衣让她身躯的美丽若隐若现,她将一双白色绣鞋丢到一旁,赤足,是白之宜最轻松的一刻。
就像曾经,她也穿过这样单薄的白衣,裸露着一双美丽的双足,任由瀑布一般的长发洒落,只是从前,这一头白发,还是漂亮的青丝。
她张开手臂,开始翩然起舞,这是十三年后,白之宜第一次跳舞,虽然再也没有了当年看她跳舞的人。
那年他们刚刚成亲,她总喜欢为他跳舞,而他每一次都一边拍着手掌一边夸她的舞姿是全世界最美妙的。
那年她怀了孩子,而他总喜欢在炎热的夏季亲自为她扇凉,在寒冷的冬日亲自为她暖手暖脚。在清晨她还未醒来的时候,为她泡一杯桃花茶,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为她捏着肩膀锤着越来越水肿的双腿,他还笑她,就算挺着肚子,也是最美丽的女子。
孩子的出生,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乐趣,让他们明白为人父为人母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白之宜回忆着与宇文千秋的从前,那确实是一段快乐而又幸福的日子。
这一舞,似乎用尽了白之宜所有的力气,最后,她像断了羽翼的蝴蝶飘然欲坠,跌倒在这地面上。
白发散落在她的脸颊,和黑暗的地面上,那双眼睛里空洞异常,嘴角却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这是怎么了!”
禁地。
紫魄躺在吊床上,枕着双臂,异常自在的欣赏着漫天的繁星。
紫澈在他身边飞来飞去,紫魄笑着说道:“还不累吗?我的心脏可要受不了了,休息去吧!”
紫澈落在紫魄的额头之上,扇动着漂亮的紫色羽翼,像是落在紫魄额间的一个吻,然后缓缓飞走。
却突然听到一旁的声响,是酒坛子被打开的声音,现在又是被喝下的声音。
紫魄没有起身,但是笑容却已经僵硬在了嘴角:“你怎么来了?”
这个人的味道,他在熟悉不过了。
“怎么?我便不能来了?”
紫魄倒是有些惊讶的坐了起来,却看到眼前的人,白发肆意散乱,眼睛泛红,很显然是刚刚哭过。
突然变成这副脆弱模样的白之宜,确实令紫魄有些不知所措。
他急忙起身,想要抢过她手中的酒坛子,却被白之宜一把躲开了:“你干嘛?喝你几口酒就不乐意了?太小气了你!”
紫魄无奈的摇摇头,却看到她的屁股下,赫然是自己的紫色战甲,不禁笑道:“也就只有你敢坐在我的战甲上面了,连丫头都不敢呢!”
说完,便也在白之宜的身旁坐了下来。
白之宜醉眼朦胧的冲着紫魄笑了一下,随后又大口大口的喝起酒来,俨然没有了白之宜往常的威严模样。
紫魄也打开了一坛酒,喝了一小口,不禁笑道:“还记得你被东方一秀刚救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喝酒,只不过那个时候,你的酒量还没这么好!一秀问了你很久,你才告诉他,你因为失去了女儿,才会这样!”
“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
“可是白之宜,你不也是因为在想过去的事情,才会跑来我这里喝酒吗?”
白之宜将头靠在树上,有些落寞,却是满面泪痕了:“如果我不狠,我现在就已经死了!如果我不练这邪功,总有一天,我会死在皇甫青天的手里!”
“有我在呢,你不要总想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紫魄温柔的笑道。
白之宜笑着瞥向他:“所以我才说,我白之宜是最不幸,却也是最幸运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我长得像蓝澈,或许一秀就不会救我,不会收留我。而你,也不会守在我身边,守在曼陀罗宫里!”
紫魄没有说话,笑容也变得有些黯淡:白之宜,我到现在,也分不清是在守护你,还是因为蓝澈而守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