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见到吴一人的时候，吴一人正在给阿牛家的邻居干活，给玉米地除杂草。胖女人也在除杂草，就在他的不远处劳动，两个肥硕的大奶子晃

动着，吴一人忙一会，就抬头不时地看看她的大奶子，黝黑的脸上布满了不可捉摸的微笑。在田埂上，阿牛叫了他一声大叔，吴一人抬头就看

到了城里时髦红发姑娘萍萍，吴一人看着萍萍对阿牛说：“你的？”

阿牛说：“什么我的？”

“你旁边那个染上红头的长发妹子。”吴一人说。

阿牛说：“是我的。你的眼睛真准。”

吴一人眨了眨眼说：“明年生了伢，我给你们帮忙带。”

阿牛笑一笑说：“呵呵，早着哩。有了伢你也不会带吧？”

“会的。我什么都会。”吴一人说，他的目光永远停留在女人脸上。

萍萍发现吴一人直射她的那双目光很火，很热，也很纯。让你觉得他并不那样淫（N-M）邪，可又是那样渴望。萍萍被他看得都不好意思时，才

拉着阿牛跑了。

跑开之后，萍萍回眸问阿牛：“那个你叫叔叔的吴一人，他一辈子都没有碰过女人？”

阿牛说：“据说是这样。”

“那他不难受么？”

“可难受又有什么办法？”

萍萍直感叹：“真不容易。”

阿牛说，张开平很同情他们没老婆，他曾经自己花钱带着全寨子十多个老单身汉出去过，让他们见见女人是什么样，可是，正好遇到扫黄打非

，他们到城里玩了几天又回来了。回来后，有人问吴一人，见到女人什么样了么？吴一人憨憨笑一笑说，犯法的，没敢见。又问，没摸？吴一

人又憨憨笑笑说，犯法的，没敢摸。萍萍感叹说，真是个良民啊。于是，萍萍心里面对这个吴一人很尊重了。一个成天搬泥巴、侍弄庄稼的农

民，做到这样很不容易了。

萍萍来天问山才几天，经历了这么多新鲜事。几天来，她最感兴趣的是天问山的空气，那个新鲜，那个清新，就像认真清洗和过滤过的，一尘

不染。萍萍长这么大，没有呼吸过这样好的空气。简直就像个天然氧气瓶。阿牛介绍说，以前这个寨子用农药的，用化肥的。自从几年前张开

平当了村主任，寨子里实施了一个新措施，拒绝和反对使用一切化学肥料，所以，这里的鸡是土鸡，猪是土猪，牛是土牛，羊是当地黑山羊，

蔬菜是土蔬菜，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这里土质肥沃，土层很厚，光照时间长，种什么都疯狂地生长。张开平之所以要反对使用农药

和化肥，就是为了维护这种天然性，将来争取更大的市场。他对大家说了，将来公路通了，这里的泥巴都会成为宝物。当然也有村民试过了，

县城的一只良种鸡能卖10块钱，这里的一只土鸡能卖50――80块。全地区都知道有个天问山的地方，都知道天问山险恶，都知道天问山一切都是

绿色的。但是，由于交通问题，土特产运不出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地区的干部也很少来的，他们怕摔死。有时也会来检查工作，来了就不

想走。再说，自建国以来，这里就没有发生过任何治安案件，是全地区唯一的无案件村。这里虽说穷一些，但温饱工程早就解决了，村民们不

再为衣食住发愁的。所以，上面的人也用不着常来，来了要接待，反而添乱。据说，这里最早的居民是逃荒要饭而来的，且与当地苗寨人互相

通婚。姓氏杂乱，没有宗族势力，邻里之间，村民之间都很团结，长期以来养成了这样的民风，很热爱这方土地。听到这里，萍萍反问一句：

“那你为什么不回到寨子里，却要出去工作？”

阿牛

说道：“一个地方，总不能所有人都原地不动，总要有人出去的。人不出门身不贵，你晓得么？”

“你一出门就有身价了？”

“你又钻牛角尖了。出门还不是为了长见识嘛。”阿牛激动地说道：“你如果不出门，会晓得世界上有个天问山吗？”

萍萍觉得很滑稽：“晓得天问山也叫知识？”

“当然。知识无所不在。”

萍萍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红红的脸上不乏嘲笑的意味。晓得天问山怎么能算知识！. ――

在收住笑容的那一时刻，江萍萍看到了在山坡上打猪草的老妈妈，突然想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以前出门，每隔三五天就要给他们打

一次电话。现在，她到了遥远的婆家，还没给家里打一次电话。她想告诉爸妈婆家在湘西天问山，在悬崖峭壁后面的山上。她还要告诉他们婆

家人很好，很和善，对她很好。可她这一切都是空想。因为一上山，手机就没有信号了，绝壁阻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两年前，张开平为了

方便村民，，自己和通信部门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