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宣二十一年腊月二十一日,楚国义军攻破皇城,占领皇宫。楚国王族自焚而死,无一生还。义军首领唐子楚废国号楚,改国号为唐,从此楚国灭亡。次年正月初一,唐子楚登基为帝,同时娶表妹富婉滢为后,帝号文。
燕国和楚国相邻,却是在楚国新皇登基之后才得到这个消息,错过了出兵楚国的最佳时机。燕楚两国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和平,燕国窥视楚国以久,只是找不到好的借口。燕国会错过此次机会,并不是楚国的探子偷懒,也不是唐国消息藏的好。而是,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从唐子楚竖起义旗到楚国灭亡,仅仅用了一个多月。恐怕楚宣帝至死也想不明白,他绝对信任的亲表侄,为什么会突然带兵杀入楚国京城。如果你问楚宣帝最后悔的事,一定是给了唐子楚兵权,以致酿成江山易主的大祸。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过了一年有余。唐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平定了内乱,坐稳了天下。这一年,他杀贪官,赦天下,减课税,铸新钱,变新法, 知人善用,治国严谨,成了唐国人人称赞的好皇帝。
而这一年来,燕国和唐国刚好相反,燕国皇帝久病不愈,却不肯放权退位。朝中势力以几位年长的皇子为首分为三派,每天都争来争去,至此年,燕孝宗的皇权已被架空。燕孝宗本人开始亲近宦官,听信谗言,越来越独裁起来。天下皆知,燕国不再在五霸之首,已经是垂老的狮子了。
燕国虽然日渐衰落,可是燕都锦城却还是那样繁华。现在已经入了夜,可是集市上还有人撑着灯笼卖东西。一片繁荣景象,让人很难相信燕国的衰退。还有那些烟花柳巷,也开始热闹了起来。在锦城有一条很特殊的地方,这里纸醉金迷,莺歌燕舞,是男人的梦想中的天堂,每天晚上都非常热闹。就在这条人称百花巷的街口处,有两个身着锦衣的年轻的公子在争吵。
“四哥!四哥!你别走啊。”白衣男子连忙钳住已转身的青衣男子。
“七弟,你说来带我缓解一下压力,就是这?”青衣男子冷着面孔,瞥了一眼四周,这里是京城最大的烟花柳巷之地,街道两旁都是戏院和花楼,此时正是热闹的十分。街上到处都是拉人的女子,一个浓妆艳抹,满脸堆笑。
“对啊,四哥。”和青衣男子没有的表情的脸形成鲜明对比,白衣男子笑得犹如三月春风“我包你从这出来之后,神清气爽,跟休了三天假似的。”
“哼,这儿?”青衣男子冷眼扫了一眼招牌,尘殇馆三个大字有些扎眼,他有些威胁意味的目光最终定在了白衣男子身上“七弟,我不喜欢开玩笑。”
尘殇馆是京城最大的也是最好的青.楼,馆主是前户部侍郎柳惠杰,曾在青衣男子手下当差。据说,柳惠杰是为了尘殇馆的老板花四娘而抛弃官爵,屈身烟花柳巷之中。而今已经成功抱得美人归,荣升尘殇馆的老板了。燕国没有禁.娼的条令,这一行在燕国是合法的。从这里出去的,还有好多人做了朝中重臣的小妾,至于才子佳人的美谈,海了去了。只是,青衣男子对当初柳惠杰辞官的事,还难以释怀,毕竟柳惠杰是个人才,就这样失去难免让人觉得可惜。
青衣男子曾是柳惠杰的上司,可见来历不凡。那白衣男子和他兄弟相称,自然也不是寻常人物。他们分别是燕国四皇子燕洛轩和七皇子燕洛颖,燕洛轩已经娶妻,被燕孝宗封为了瑞王。最近,燕洛轩劳累过度,在前天居然晕了过去,体贴他的燕洛颖这才拉他出来散心。
“四哥,你知道?前些日子,尘殇馆来了一位姑娘,啧啧,那长得叫一个美。” 燕洛颖吐沫横飞,嘴一张一合,颇具推销姑娘的老.鸨的架子。
“七弟!”燕洛轩的脸又阴了三分,这一声七弟已经带着警告的意思了。世人皆知,四皇子燕洛轩不好女色,对发妻更是一往情深,收了一个偏房还是妻子的陪嫁丫鬟。像尘殇馆这种地方他是从不涉足。
“四哥.”燕洛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因燕洛轩一个冰冷的目光噤声。
这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声音不大,却盖过了所有的喧闹之声,可见弹琴之人的造诣。琴声纯朴古雅,细腻缓慢,悠扬飘逸有如闲云清风,柔和却又不失力道,丝丝紧扣人心。琴声之中透着一股哀婉与凄绝,激发听者无尽遐思。犹如女子幽怨的无奈长叹,透过轻柔哀怨的琴声,似乎可以看到清冷王宫中,夕阳斜照时分,宫女独自一人幽影徘徊的情景。紧接着,旋律中经常出现了短促的休止和顿音,就好像那女子在忧郁徘徊中忽然想到了什么,骤然屏息凝思,愁绪涌溢心头,情不自禁的涕泪俱下,倾诉自己的悲凉和寂寞。仔细聆听,可以清晰感受到宫女的悲痛欲绝。倾尽苦衷之后对镜自怜,一点朱唇,万缕青丝,却无人欣赏。将宫女的哀思和怨愤描绘的恰到好处。好一曲《汉宫秋月》,弹琴之人将曲子那种哀绝肠断,曲折心绪表现的淋漓尽致。燕洛轩微微一怔,好美的琴声,天籁也不过如此吧。他听过无数人弹奏《汉宫秋月》,却从不见有人将这种感情宣泄的如此透彻,整个人仿佛和那曲子合在一起,情不自禁的悲从中来。
“怎么样?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