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稷在城门边观战,一开始见自己的三哥飞舞着长枪恶战岑彭,打得岑彭手忙脚乱只有招架,还一个劲地赞叹:“哎呀,没想到俺三哥这么能耐,竟把岑彭打得不能还手,怪不得俺三哥非要来战岑彭呢!”尤其见刘秀一枪刺中了岑彭的左肩,刘稷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哎呀,俺三哥该不是什么天神吧!”可是眨眼之间,却见岑彭“唰”地揪住三哥的枪尖,两个在马上奋力夺枪,而三哥明显夺不过岑彭。刘稷再不能惊看了,不然三哥就被岑彭活捉了。于是骤马舞刀怒吼着冲来,想把岑彭一刀砍到马下!
岑彭是何等的机灵,斜眼一看是那个叫刘稷的贼将愣小子杀了过来,不免吃了一惊。心想我现在肩上带伤,手上也没有长矛,这小子来了我还能有个好?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是赶紧走吧!想罢猛地一松手,拨马就往回逃。刘秀本来拼着命地向后拽枪,哪知岑彭猛一松手,倒把他闪得“呼”地向后一仰,差点倒撞下马;要不是赶紧扳住马鞍,肯定要倒撞下马了。等他奋力直起身来看时,岑彭早兜回马跑出五六丈开外了。
刘稷这时已跑到了刘秀身边,高喊:“三哥,你先在这儿歇着,看小弟去活捉那家伙!”纵马直向岑彭追去。刘秀喊一声:“猛弟,不要追了,你捉不住他的!”但刘稷则纵马提刀向前追着大喊:“岑彭休走,吃小爷一刀!”可是追不过十余丈,弦声响处,箭如雨发,岑彭阵上乱箭射来,刘稷只好拨马而回。
刘秀刘稷回到城里,刘縯刘赐刘嘉刘祉等众兄弟及舅舅樊宏都跑下城接着。大家纷纷喊:“文叔弟,原来你这么能耐,竟把岑彭扎了一枪,我们在城上看着这个激动啊!”连舅舅樊宏也说:“外甥,舅舅以前只说你是个文弱书生,哪知你竟是如此的勇猛啊!”刘縯则感慨地抚摸着三弟的肩膀说:“三弟,你果然是个大英雄,哥哥我这回是彻底地服了。你这回勇战岑彭,还扎了他一枪,必然在他们的军中引起震撼;而我们的三军将士也必将深受鼓舞,这对咱们战胜甄阜极其有利;将来咱们汉家的大业一旦恢复,兄弟你的功劳可占一大半啊!”刘秀受了大家的赞扬,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说:“岑彭毕竟是一员悍将。他虽然受了枪伤,但依然力大如虎;要不是阿猛弟及时赶到,我没准要被他生擒活捉了。”刘稷则瓮声瓮气地喊:“他敢?咱大哥派我去,就是保护三哥你的,岂能让那小子活捉?姓岑的要不是跑得快,早被我活捉过来了!”樊宏说:“不管怎么说,看岑彭挨的那一枪,一个月之内他休想再提着长矛上阵。”众人都说:“嗯,那小子肯定得养一阵子。”
大家正说着,忽然城上军士探出身向下喊:“刘主帅,快上来看吧,甄阜的大军全都来了!”
刘縯们一听,赶紧呼啦啦全都登城。等来到城上到垛丫边往外一看,无数的莽军已经呐喊着拥到了城下。
——岑彭仗着本部军士的掩护,带伤跑回到阵上,有军士还跑去把他的长矛也拣了回来。此时岑彭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左肩的伤口依然在流血不止。军士赶忙把他们的岑将军扶下马,放到担架上,撕开战袍,拿布纱包扎伤口。岑彭见流了一身的血,这才感到浑身酸软乏力,伤口也疼得厉害,只好仰躺在担架上,命军士抬回去救治。
向回走了不半里,甄阜梁丘赐等等众将领着大队人马来到。甄阜等见岑彭被抬着回来,看样子还伤得不轻,不禁全都呆住,纷纷说:“啊?岑君然负伤了?是什么样的贼军才能扎岑君然一枪啊?!”甄阜虽然一向冷酷,但是看到岑彭像个血人似的躺在担架上,也不得不下马上来问候。梁丘赐等见甄大夫下了马,自然也都下马围上来。岑彭忍着疼痛对甄阜说:“辱将无能,被一个白白脸的贼将扎了一枪。也不知那家伙姓什么叫什么,一杆枪舞得跟刮风一样。”甄阜说:“不管他姓什么叫什么,也不管他多么疯狂,只要他在这棘阳城里,本大夫就要把他生擒活捉,碎尸万段!”说罢冲众将喊:“马上催军城下,四面围住攻打!”众将得令,纷纷上马,率军向棘阳城下进发。甄阜则命军士把岑彭抬去河北面的大营,令医官加紧医治。
莽军各部呐喊着拥到棘阳城下,将城池四面围住攻打。但听喊声震地,鼓声震天,众莽军有的向城上放箭,有的则推着冲輣楼车、扛抬着云梯冲到城根,想一举杀上城头。但是城上的汉军更英勇,或嗖嗖放箭,或呼呼抛砸木石,将冲到城下的莽军砸死射倒了一拨又一拨。刘縯刘秀王匡陈牧等众将更是将复仇的烈火集中在一支支利箭上,嗖嗖射杀着莽军。激战一个多时辰,莽军除了死伤两三千兵卒,不能登上棘阳城头半步,只好狼狈退回。
在半里外督战的甄阜远远看着自己的军卒或被木石砸中,或被箭簇射倒,成片成堆地倒在城下,不禁怒气塞胸,大骂:“这些个贼徒,遭到了大败还这么疯狂,我岂能饶过他们!”喝令梁丘赐:“传我之命,明天接着来攻棘阳;我煌煌大新天威,不信灭不了这些待死的贼徒!”
次日,莽军又呐喊着蜂拥攻城,但除了又扔下两三千尸体,还是不能近城半步。甄阜急得暴跳如雷,喝令梁丘赐:“明天接着再攻,我就不信我十万大军攻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