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华又不觉睁大了眼:“哎呀,原来你就在我们坡前的邓家庄呀?怪不得我有一阵子老觉得你离我不远,原来竟是在邓家庄呀?!”说着抬手又一捶刘秀的肩膀,“哎呀你这个哥哥,你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却害得我跑好几趟去蔡阳城里找你!”
刘秀笑:“我哪里想到你去找我的呀?”
“可是哥哥,你在那里有没有想过找我?你虽然不知道我的家在阴家聚,但你应该知道我就住在那一带吧?”
“我想过的,也知道你就住在哪一带。可是我哪能找你?我身背官司,被人家画影图形悬赏缉拿,将近两个月连姐夫的家门都不能出呢。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才知道你叫丽华,而且就住在坡后的阴家聚。”
丽华也醒过味来:“哎对了哥哥,你就是这个时候知道我叫丽华的?那您快说说,伟卿哥是怎么说起我的?他是以什么缘由说起我的?”
刘秀红着脸笑:“啥缘由,给我‘说媳妇’呗。你看我,都这么大了还打着光棍,当然最着急的是我二姐。那天,天挺热,我和姐姐一家围坐在院中的树阴下吃中饭,二姐自然又说起了我的‘终身大事’。二姐说:‘俺三弟都这么大了还没媳妇,真让我着急。’二姐夫说:‘你不用急,急也没用,不定哪一天咱三弟的漂亮媳妇就从天上掉下来了。’二姐说:‘可是俺三弟的漂亮媳妇在哪儿呢?谁是俺三弟的好姻缘呢?’二姐夫放下手中的碗筷,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有一位好姑娘,配咱三弟最合适了。’二姐忙问是谁,姐夫说:‘就是咱坡后阴次伯的妹妹阴丽华呀!’我一听还有点发愣,暗想:‘阴丽华?这是个啥女子呀?’二姐紧跟着说:‘就是咱坡后的大美女阴丽华?这闺女还没出嫁?’姐夫说:‘没呢。我原来也以为这闺女已经嫁人了,谁知道到现在还没有。不过,人家已经有自己的心上人了。’说着便对我说:‘三弟,你还记得不?一个多月前咱俩去蔡阳城,你到旁边办事去了,我恰好这会儿看见阴次伯赶着马车载着他妹妹丽华进城来。后来我和次伯一对话,才知道人家来蔡阳是专门寻找人家未来的好女婿的。’”
丽华不觉脸一红:“啊,原来伟卿哥是从这儿说起的呀?”
刘秀说:“对,就是从这儿说起的。姐夫接着说:‘人家找这个女婿,可是有一段好故事,这是阴次伯跟我见面后亲口说的。他当时说,一个多月前,他妹妹丽华和他们的老母亲坐着牛车从外面回家来,谁知离家就剩两三里了,竟然在村东坡口那儿撞上了绿林山下来的十多个土匪。土匪中一个黑粗胖子,名叫张卬,光天化日下要抢丽华。就在母女俩被拖出车外哭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身穿白衣肩挎包袱并用一块布巾蒙着脸的高个青年,喝令那些土匪住手。谁知那些土匪不但不住手,还一窝蜂冲上来围攻砍杀那青年。可是那青年武功了得,闪转腾挪,挥拳飞腿,不一会就把张卬那帮土匪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姐夫一说那个‘张卬’,我惊得差点跳起来,心想这个白衣青年不就是我嘛?原来我救的那个女子就是这个阴丽华呀?!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我才知道你叫阴丽华……”
丽华又紧握住刘秀的手:“哥哥,原来你是这样知道我叫阴丽华的——那后来呢?姐夫又怎么说?”
“后来,姐夫又说:‘那青年救了丽华,只说自己是蔡阳人,就挎上包袱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具体姓甚名谁根本没留下。但是阴次伯说,他妹妹认定这个青年是她命中注定的缘分,今生非他不嫁,一定要找到他。于是兄妹俩就赶上马车到蔡阳来找了。’而这个时候,我也才知道你去蔡阳找过我。当然姐夫也说:‘这个丽华虽然配咱三弟最合适,可是人家有人家的心上人,跟咱三弟没缘分呀。’可他哪里知道,你找的那个人就是我呢。”
丽华激动地说:“哥哥,既然你一切全都知道了,你当时怎么不对姐姐姐夫说:‘那个白衣青年就是我,是我救的阴丽华!’你要说了,姐夫还不放下碗筷就去坡后我们家里说知此事?那样的话,我们当天不就可以见面了?”
刘秀笑:“我何尝不想说呢。告诉你,我当时差一点就说出来!可是不能说呀。要换在平时,我肯定马上就说了。可当时我还背着一桩大官司呢,被官府抓住要砍头的。就算我说了,就算我们见了面,可万一有一天我被抓住砍了头,那我们见面还有什么意义?不但没意义,还会连累你们吃官司。所以我头脑里纠结了好一会,到底还是没说出来,生生把话憋了回去。自然,也憋出了一头的大汗。”
丽华说:“哥,可惜我当时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你在邓家庄,说什么也要去见你,把你接到我们家住,就算你背着官司我也不怕!”
刘秀听罢,脸上露出少有的调皮,抓着丽华的手眯着眼笑:“丽华,如果把我接到你们家里,会不会把我招做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