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二章(1 / 1)

光武帝刘秀 冀南一士 2066 字 2016-09-24

甄阜听了愣下眼,说:“计倒是好计,可那要到两月之后了,我巴不得明天早起就向皇主报喜哩!”梁丘赐说:“大人对皇主的耿耿忠心,足令属下愧赧。但是贼众总之已是瓮中之鳖,哪在乎一些时日?大人若怕皇主担心焦虑,可具表向常安奏报;皇主得知贼众已绝无生路可逃,自然就欣欣然而放心了。”

甄阜这才露出点喜色,说:“嗯,要按你这么说,那咱就停止攻城,并具表向皇主奏报。不过既是围而不打,那就按你说的,把营寨都移过河来,棘阳四城外全都布下我军营寨,围他个水泄不通!”梁丘赐说:“也没必要把四面都围住。敌军要出逃的话,无非是向南或向西,不可能向北或向东。因为北面东面是我们的腹地,他不可能自投罗网。所以我们只需在棘阳的东南角和西北角扎下营寨即可——贼军若出南门,我东南角的官军可出动截杀;若出西门,则我西北角的军马一举便能堵住,贼军总之是逃不脱的。”甄阜说:“嗯,有道理。那这样,本大夫率郡属军马扎营于西北角,你率各县人马扎营于东南角。只要见贼军出逃,就立即截住痛杀!”梁丘赐抱拳说:“谨遵大夫将令。”

于是第二天,各路莽军根据甄大夫的命令,开始向棘阳城下移营。正这时,忽有军士向甄阜秉报:常安有天使来向大夫下诏。甄阜闻说,即与梁丘赐等出寨迎接,跪接诏书。打开诏书观看,只见里面说道:前队甄大夫及部下虎狼之士威风无敌。闻前队废刘果然作乱,且与绿林残贼相勾结,攻烧城邑,荼毒吏民,朕甚悯之,愤之。及闻卿部与贼殊死战,使贼不得北进半步,朕又甚宽之,慰之,遂遣使前至慰问嘉勉。望卿与所部虎狼之士再接再厉,奋力杀贼。今纳言严尤、秩宗陈茂已在南郡杀败绿林残贼王常马武部,灭其大半,不久便可至前队与卿等共灭刘氏乱贼矣。然则刘縯诸贼凶,造恶地方,震动天下,朕甚恶之;一旦卿等擒获刘縯王匡陈牧等诸贼首,可将其生至常安,朕自当施之极刑,以解天下万民之恨。

甄阜读罢诏书,才知道皇主早已派严尤陈茂去南郡消灭王常马武了,就高兴地对梁丘赐说:“好哇,等严尤陈茂赶过来,刘縯这些家伙更是插翅难逃了。”

但现在首先得向皇主报喜,于是甄阜亲自拟写奏章,具说已于数天前乘着漫天神雾,大破刘縯群贼,数万贼众血洒淳水。目今刘縯王匡陈牧等余贼被困于棘阳城中,插翅难逃。估计旬月之间,臣等必能活捉刘縯王匡陈牧诸贼首并解送常安,望吾主勿忧。写罢封好,交付使者带回。随后甄阜梁丘赐各带着数万大军,扎营于棘阳城的西北角和东南角,开始了对棘阳城的“围而不打”。

莽军趁雾大破汉军,现在又在棘阳城外安下两个大营,明显是要围困棘阳,城中的数万军民自然心情各异:有坚强的,有害怕的;有视死如归的,也有忐忑惶惑的,而最惶惶不可终日的,当然是棘阳县长赵萌。

赵萌怎么也想不到,汉军竟遭到如此大败,甄阜的十万大军也杀过了河来,扎下大营将棘阳城围住。按他原来的预想,刘縯兄弟那么英勇,上天似乎也在眷顾着刘氏,他们是不会被甄阜打败的。可是有谁知,他们不但吃了败仗,还败得那么惨。——那天早起,当乱纷纷汉军从大雾中逃进城里,他吓得差点吓晕过去;心想完了,我肯定没命了。他仿佛看到这些乱军的后面就是提矛纵马紧追而来的岑彭,冲进城一把揪住他怒喝:“赵萌,你这个奸贼,你为什么出卖我的棘阳,我今天非撕了你!”当时他吓得几次想上前关上城门,可是乱纷纷的汉军源源不断地涌进,他根本没法上去关门。再说,那一刻他吓得简直要瘫下去,也根本挪不动脚步。

还不错,莽军追到城下很快就退了回去,更没见岑彭提矛纵马冲进城来。之后几天,莽军连续来攻了两次,可是每次除了扔下几千具尸体,没能踏上棘阳城头半步。尤其是,自己最害怕的人——莽军的第一猛将岑彭被刺伤了,据说还伤得不轻。更令他想不到是,刺伤岑彭的竟是刘秀刘文叔!他怎么也想不到,刘秀那样的人,一个看上去温文儒雅白面书生,竟然捅刺了岑彭一枪!难道说,他是获得了上天的什么神助,还是其它什么的?怪不得女儿那么喜欢刘秀,原来这小子是如此的不一般呀!

可是尽管岑彭被刺伤,尽管莽军两次攻城都被打退,但眼下形势依旧令人担心——莽军在棘阳东南西北扎下两个大营,但是并不前来攻城,这明显是围而不打,想把城中耗干耗尽呀。城中虽有些粮草,但顶多能支撑两月。两月之后没了粮草,汉军还怎么坚持?只有死路一条了。到那时,城中饿倒的饿倒,饿毙的饿毙,莽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踏进城来,像捉小鸡似的活捉刘縯王匡刘秀们。而我,自然也要被岑彭捉住裂劈了。当然我死就死了,可我的闺女怎么办,她才是个十六岁的小闺女呀!

所以在莽军围住棘阳城的第二天,赵萌就在家里向他的闺女哀哭:“闺女,露桃,咱父女俩该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