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赶忙都抱拳:“大人英明,所言十分有理,有理。”
“所以从今天起,你们各县就要警觉起来,提防刘氏造反夺城。万一他们闹起来,你们就坚守城池,不要出战。只要你们能坚守数天,本大夫便会亲率大军赶到,将他们全部消灭,都听清了吗?!”
“听清楚了!”众官都答。
但是岑彭似乎还惦记着绿林贼,又抱拳向甄阜喊:“甄大人,那桐柏山里的绿林贼怎么办,不剿除了吗?我等军马粮草早已整顿齐备,只等大人一声令下了。大人不如一面防范刘氏,一面派出数路人马剿除绿林贼,岑彭愿为前部先锋!”
甄阜不由裂嘴笑:“君然呀,以你的武艺,那两万绿林贼不够你一个人收拾的。不过我又想了,绿林贼坚持不了多久,到今年冬天,必定自行灭亡。”
众官又都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以。岑彭则向甄阜说:“大人,请您细说。”
甄阜说:“现在快进入十月了,寒冬很快就要降临,桐柏山过不多久便是冰天雪地。绿林贼在山中没吃没穿,到时候岂不全都冻死饿死?明年一开春,咱们派人到山里,把他们的尸骨一埋就算完了。”
“可是绿林贼是靠抢掠起家的,他们岂能干等着饿死?他们肯定要出山抢掠的。”岑彭说。
“嗯,是啊,这个我也想过了,他们肯定要出山抢掠的,而且很可能要抢随县和蔡阳。”甄阜说着把目光移向了众官中的两个人,并向两人喊:“吴昆,曹宽!”
吴昆是随县县宰,曹宽就是原来蔡阳县的县尉,严尤调走后他被甄阜指定为代理县宰。听得甄大夫喊,俩人便跨步躬身抱拳道:“大人,属下在!”
“你们两县离桐柏山最近,是绿林贼攻抢的首要目标,你们必须把城池给我守住了!”
两人一听,不免露出些惶惑,好像在说:两万绿林贼呢,我们挡得住吗?
甄阜当然看出了两人的担忧,于是说:“当然了,绿林贼还是异常凶狂,人数又多,你们可能防不住他们。那我就给你们增拨点人马——随县县城较大,我给你两千人;蔡阳较小,我给你一千。给你们增加了人,你们就得把城池给我守好了;若是被贼寇抢去半粒粮米,那就提头来见!”甄阜厉声道。
吴昆曹宽这才诺诺连声:“是是大人,我们一定守住,一定守住。”
但是岑彭似乎还不算完,又向甄阜抱拳说:“大人,如果绿林残贼攻打随县、蔡阳,岑彭愿率军一千前去交战,将绿林贼一举破之,活捉诸贼首!”
甄阜笑:“不,君然,还是把你的虎狼之威对付最大的祸患吧!我料绿林贼出山攻抢之时,便是废刘乘机作乱之日。你还是守好你的棘阳,多杀几个废刘余孽——你能够杀得一千废刘,胜杀十万绿贼,知道吗?”
岑彭只好抱拳说:“如此,下官尊命就是。”
甄阜忽然又对曹宽喊:“曹宽!”
“下官在,大人。”曹宽又抱拳说。
“你虽然只是代理县宰,可也得尽忠朝廷,不得疏怠。这回你既要防备绿林残贼,又得防备废刘余孽——蔡阳的刘氏好像也挺多,你就更得用心了。等过了这一阵,本大人就具表上奏,任命你为正式县宰,把你给转正了。总之你得好好表现,不得懈怠!”甄阜斜着眼对曹明喊。
其实刚才甄阜问“谁是最大的祸患”时,曹宽早已想到是刘氏。他暗想,我和严尤几个月前就知道刘氏必定要造反,而且乱源就在我们蔡阳的舂陵乡,甚至未来的汉天子就出在那里。不过我和严尤当时就商量好了:顺应天命,听其自然,见机行事,保住身家。所以尽管你甄大夫声色俱厉地问“谁是最大的祸患”,我也不能说出来,否则是自找麻烦。就是万一舂陵乡哪一天举起了大旗,我也只能见机行事,决不逆天。至于你给我转不转正,去你娘的吧,我才不稀罕转不转正,有什么比保住身家性命更重要的呢?
但是既然甄大夫点了他的名,他就不得不“表表决心”,只好说:“请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尽职尽责,保我蔡阳城池不失。”
“嗯,好。以前严尤把蔡阳弄得不错,希望你一定超过他。”
“是,大人。”
甄阜转而对众官厉声道:“总而言之一句话,食君爵禄,就得为皇主尽忠。刘氏只要出来作乱,我们就杀他个干干净净,鸡犬不留!”